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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92)+番外

作者: 容千丝 阅读记录

“那、那……当儿子好了!”

徐赫不无讽刺:“你从十九岁守寡,能生出像我这年纪的儿子?”

阮时意来气了:“我悄悄养了个小郎君,生了一窝你这岁数的,你管得着?”

“哼!睁眼说瞎话!”

徐赫夹起灌汤包,怒而咬下,“吱”,滚烫汤汁溅了一脸。

“瞧把你给急的!”

阮时意心痛之余又难免幸灾乐祸,笑着给他递了块丝帕,本想给他擦擦,又觉不妥,干脆塞他手里。

徐赫胡乱拭了两下,自顾生气,埋头猛吃。

于娴在旁静候,见昔年恩爱有加的二人成了斗嘴小冤家,竟觉这场面异常新鲜。

她侍奉多年,眼睁睁看着以泪洗面的徐三夫人,一步步熬成端方温雅的徐太夫人;此前起死回生之初,对方只换了一张娇俏容颜,但神态举止仍是位稳重妇人。

时至今日,她方觉,阮时意嬉笑怒骂的情态,越来越像小姑娘了。

*****

申时,阮时意回寝居院落沐浴更衣,打算再回床上补个觉。

她没好意思让徐赫堂而皇之从正门出去,便让于娴亲送他前往后花园小门。

虽说于徐赫而言,将军府的生活不过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可他对于娴并无特别深刻的印象,毕竟他是府上最肆意飞扬的三公子,而于娴仅仅是他母亲的三等小丫鬟,年纪尚幼,唤名“玉苋”。

于娴,应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地位提高,才重新更改的。

徐赫私下打听过,在他“死后”,体弱的母亲伤心过度而亡,父亲战伤复发加顽疾难愈,双双在半年内撒手人寰。

而驰骋沙场的大哥、担任文职的二哥皆悲痛欲绝,并把这笔账算在了三房头上,提出分家时丝毫不怜惜阮时意和孩子孤儿寡母的处境,一再打压。

岂料,家还没正式分出去,长房、二房先后惹祸入狱,连累三房也遭抄家。

大哥发配至边疆,二哥病死在狱中,偌大的平原将军府,至此不复存在。

徐赫想不通,自己何以能一觉深睡数十载。

倘若这便是“冰莲花”的功效,按理说除了跨越时光,并无用处,雁族王族何以视为至宝?

雁族女王为何是在清醒状态下保持青春、治理族中大事?

徐赫百思不解,最终归咎为,他的吃法有误。

说不定,冰莲得煮熟吃?泡酒喝?或者加点醋之类?

随于娴行至后花园小门,却见上头赫然上了锁,徐赫示意她无须寻人开锁,他翻墙乃“举足之劳”。

于娴笑而劝慰一番:“太夫人……姑娘她性子已非当年柔弱温顺,您且理解她一路走来的艰辛,多多包容迁就,她这人呀,就是嘴硬!心可软乎啦!”

“我晓得,”徐赫笑意微涩,“我也没逼她,只是觉她好玩,才逗上几句。”

他本想说,他不在时,请嬷嬷多照看。

可他不在好多年了!是曾经的玉苋,如今的于嬷嬷陪他的阮阮熬过三十多年的风霜雨雪。

寒来暑往,为阮时意添衣加被、撑伞扇风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丈夫。

徐赫莫名眼湿,决意在失态前赶紧离去,遂略一拱手作别,轻巧翻出院墙。

双足刚着地,冷清巷道尽头忽然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呼喝。

“什么人!一大清早鬼鬼祟祟、翻越院墙!”

额……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徐赫撒腿狂奔的一刹那,脑海浮现出一个石质坚实、润滑细腻的前朝老坑端砚,以及一张刚柔并济的面孔。

哟!是这小子!大大的不妙!

第42章

今日,洪轩早早起身, 并未似平时那般换上苍青武服。

淡青松鹤纹叶缎袍, 外披浅灰云纹大氅, 配以嵌玉发冠, 昔日宽肩窄腰的武人气韵, 一下子平添书卷雅气。

他遵照父亲的吩咐,庄容正色,骑着骏马, 亲自带领仆役前往澜园, 将昨日承诺的一千两纹银奉上,用于城南各处义善堂的资助募捐。

行至城东一带, 位于繁华边缘的澜园静悄无声。

他疑心来得太早,唯恐惊扰了阮家姑娘歇息, 遂勒马静候在后院外的窄巷,只等园中有大动静, 方去敲门递拜贴。

晨间阳光和煦,窄巷坑坑洼洼的积水处倒影晨间天幕, 又有夜落霜叶漂浮其上,煞是好看。

洪轩翻身下地, 示意仆从原地待命, 自己则大步跨过水渍,沿巷而行。

一同出门时, 父亲极力怂恿他追求阮姑娘的话音, 犹在耳边回响。

诚然, 最初父亲打听到六月观莲节当日,蓝家人会约阮姑娘到积翠湖赏荷,执意要求他去凑热闹时,他心里很是抗拒。

凭什么老爹对徐太夫人求而不得,却逼他对人家收养的女子示好?光凭对方长了一张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