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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244)+番外

作者: 容千丝 阅读记录

傅元赟自从书画盛会当夜的宴会上在与徐赫辩论后,视他为不可多得的青年奇才,更因他对“探微先生”画风的理解而倍感骄傲,私下关系相当不错。

此际骤然相见,傅元赟乐呵呵打量他:“徐待诏还是刮了胡子更雅气。”

徐赫经他一提,暗呼不妙。

习惯只在去翰林画院才装模作样稍作装扮,贴点假胡须、抹点黄色粉末,黏贴眼角等,将自己略微丑化……偏生近日休假,今儿在娇妻处睡过头,且被丫鬟们识破,他完全忘记乔装!

傅元赟转而望向他身边的阮时意。

她发髻上插有一根莹白油润的镂雕莲花纹羊脂玉簪,看得出已有一定年份;又斜斜附了一支样式别致的金丝缠莲嵌珠簪,那颗拇指头大小的珍珠,恰恰是皇帝恩赐给徐待诏之物。

一袭淡青素罗裙,秀挺如夏莲,仪容颜色清雅动人。

傅元赟算是最擅画人物的大家,自问亦难绘出此等灵气。

“这位便是首辅大人的义女、徐待诏的未婚妻?果真名门闺秀风范,端庄大方,秀外慧中,二位真可谓一对璧人。”

徐赫父子既不好承认,又不便否认,尴尬而笑。

倒是阮时意维持温雅笑容,盈盈一福:“傅大人过誉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随后又朝阮思彦报以婉约笑意。

阮思彦俊朗面容上的错愕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狐惑。

他像是难以自持般,端量眼光在徐赫夫妇脸上来回游转。

当中掺杂了困惑、不解、好奇与震惊。

阮时意大致明白,历来细心却迟迟未觉察端倪的堂弟,这回终于猜到了。

如她所料,持重如阮思彦,忍住了没当众表露任何疑问,只是陪着徐家人将《万山晴岚图》送至和光堂小祠堂内,以慰“探微先生”和“徐太夫人”在天之灵,再郑重把画作存入专用于收藏书画的品墨阁。

或许因御前内侍官、傅元赟、洪轩等外人同在,阮思彦自始至终没开口相询。

他展现出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表达对堂姐和堂姐夫的哀思,且劝勉书画同好趋其逸躅云云。

忙碌了一上午,宫中诸位代表又是吃喝又是逛花园,小聚畅谈。

徐明礼命人捧出事先备好的礼物,客气相赠;官员们婉拒后领受,纷纷告辞。

原以为,阮思彦会以自家亲戚的名义留下吃顿便饭,他们便可与之讲清来因去果。

但阮思彦却宣称事忙,选择随傅元赟一并辞别。

只在转身离去前,看似不经意地,多望了徐赫夫妇一眼。

第97章

用过午膳, 徐家膳厅内气氛安静且诡秘。

众人面面相觑, 均偷眼瞥向正以小刀为桃片雕花的徐赫,及一侧细嚼慢咽的阮时意。

昨日下午,徐晟跪求、徐赫发话, 阮时意闻言后甩手离开, 关于静影和那名祝内卫的处理, 始终未有定论。

眼下瞧这对夫妻行坐不离,想必经过一夜不为人知的“交流”,算是和好如初。

轮到徐晟愁啊!

祖父和祖母来了个“床外吵架床上和”,继续愉快恩爱,就把他的人生大事晾在一旁?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胆量再往火堆里冲, 只得不停对徐赫眨眼。

偏生徐赫正忙着把水蜜桃镂雕成通花,并全神贯注摆成精美果盘, 竟没理会他的意思。

阮时意垂下美眸,浅抿一口清茶。

浓密睫毛于瓷般雪肌上投落微颤疏影。

“晟儿, 过来。”

徐晟心头悲喜堆叠, 霍然起身离席,迈着沉重步伐行至她跟前。

·

“扑通”一声,又跪了。

阮时意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腿软是吧?成天跪来跪去想做什么?起来说话!”

徐晟窥探徐赫表情反应, 因对方微略颔首而勇气倍增, 缓缓站起。

阮时意见状啐道:“有祖父撑腰, 我的话便全当耳边风了?”

“不敢不敢, 晟儿不敢。”

徐晟深知, 祖父在祖母面前也得低声下气、软言讨好,他又岂敢仗其威风?

阮时意端详眼前日渐蜕变的小青年,嗓音徐缓:“你说,不单纯为报恩而守护静影,是否意味着……真心爱慕她?”

“您、您为何要在大家吃饱喝足时问我这等问题?”徐晟脸红欲燃,磨蹭片刻后,自暴自弃答道,“好吧!我认了!你们……别笑话我!”

原本徐赫、徐家兄妹及周氏皆端了严肃面孔,经他一提,反倒被逗得各自莞尔。

阮时意见过他私下待静影的温柔体贴,曾觉是年少朦胧悸动或怜惜所致,听得他亲口承认,幽幽叹道:“既然如此,我给你九个月的时间。”

“啊?”

“九个月后,正好是我‘离世’第三个年头,徐家人可真正出孝。在此之前,你先试着打动静影,最重要的一点……你要让静影从贴身丫鬟兼护卫,变成合格的徐少夫人人选;至于恢复记忆后,她还是否乐意成为徐家一员,大可遂她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