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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206)+番外

作者: 容千丝 阅读记录

阮时意仍为徐太夫人时,和孙伯延打过交道,对这位已过而立之年、深爱探微画风的画师印象颇佳。

此番见对方登门,即便晴岚图仍在徐赫手上,阮时意仍热情接待。

孙伯延一如往日素雅,灰袍整洁,容颜清癯,双目明亮有神。

他乍闻晴岚图尚未回归徐家,失望之余,难免震惊,怀疑徐家人有心为难。

阮时意不忍让他白跑一趟,遂取来徐赫旧作,逐一供其鉴赏。

孙伯延小心翼翼展开画卷,目不转睛,右手呈握笔姿势,悬于画作之上,顺着山石形态走势,忽轻忽重地模拟临摹的姿态。

他神态专注,嘴上念念有词:“探微先生曾言,妙悟之处无须多言,善学者应从规矩;于笔砚之间寻乐趣,于遥永岁月探幽微……细细品味,真乃山水之理!”

阮时意与于娴、沉碧等人或坐或立,安静守在一旁,见了他满脸向往崇拜,均觉他有走火入魔之势,既好笑又感动。

孙伯延一看便是一上午,恨不得融入探微先生”的大小画作中。

直至中午时分,徐晟下值,见阮时意饿着肚子却没好意思请客人离开,遂谎称有要事商量,暗示孙伯延见好就收。

孙伯延依依不舍,紧紧盯着徐家人一一收好画卷,眼内流露类似生离死别的悲伤。

阮时意心下感叹,倘若徐赫当年没出事故,与她相伴到老,兴许会有争吵有磨难,但必然收获一大波知己。

如今换了个身份,再与皇帝、衔云郡主、阮思彦、孙伯延等人接触,意义大不相同。

阮时意让徐晟送一送孙伯延,自己则和于娴、沉碧亲手将匣子放回藏画楼。

待整理完毕,回到前院,见徐晟表情古怪,阮时意笑问:“怎么了?”

徐晟嗫嗫嚅嚅:“那个……方才孙先生见父亲撵走媒人,好奇问您是否定下婚约,他有没有机会……”

阮时意杏眸圆睁,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说,他入赘也成……难不成,您给了他错误的暗示?”

“噗”,阮时意笑出声,“你想想看,孙先生从书画盛会、长兴楼雅间一聚,张口闭口全是你祖父的人品画风!眼睛可曾在我脸上停留过?他甚至未问过我半句私事!可见……对我本人无一丁点兴趣!”

徐晟咂舌:“他只想多看祖父的画,就把自己卖掉?”

“敢情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绘探微画?”阮时意张望两下,不见孙伯延影踪,复问,“那你作何回答?”

徐晟耸肩:“我啥也没说!父亲耳力好,冷着脸,直接把人‘请’走了!”

阮时意掐指一算,随口编造的三日冷静期已过。

但目下徐府被满城媒人监视,外加少数官员富商虎视眈眈,她不宜去寻徐赫,料想那家伙更羞于回徐府。

她闲时免不了担心他的安危,又忍不住猜测他是否赴了夏纤络之约。

脑海中浮出前所未有的香艳场景——徐赫仪容俊雅,提笔在数名男女肩背上作画;而衔云郡主则百般逗引,没准还要求徐赫卸衣同欢……

阮时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欲作呕。

见她神色变幻不定,突然以手捂口,徐晟登时震悚万分。

两眼警惕环视四周,确认附近无外人,他悄声问道:“难不成……您怀了小叔叔小姑姑?”

阮时意先是愣住,随即颊畔一热,颤声呵斥:“找死是吧?”

这、这怎么可能!才没几天!

但经徐晟一提,她蓦地想起,万一……个把月后真的……?

念及此处,她脸色发青,又隐隐漫过微不可察的红云。

*****

徐明礼对外否认“阮姑娘”为义女一事,坚称“徐家离孝期真正结束尚有一年,暂不议亲”,但摆脱了媒人的困扰,轮到青年贵公子们借寻徐晟之机,纷纷拜访。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尽早向首辅大人展现最光彩鲜亮的一面,以留个美好印象,免得拖至明年,失了先机。

来自侯府、伯府、富商的青年英才与少年们,明明与徐晟谈不上熟络,竟个个衣冠楚楚,带上各式礼物“联络感情”。

当中有笑容满面者,有盛意拳拳者,有赶不得、哄不走的皇族旁枝,令徐家父子焦头烂额,倍感伤神。

最后,徐明礼烦不胜烦,以事忙为由,暗自咬牙,把人全部撵至府门外。

然而,耳根清净不到半个时辰,蓝豫立手捧一大盒子,神情窘迫,敲开好不容易闭上的徐府大门。

徐晟一听哥们来凑热闹,怒不可遏,提了钢刀直冲而出:“姓蓝的!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蓝豫立显然被他的暴躁吓到,闪身避过:“你发什么疯?我好意来探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