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16)

不可理喻，顾志伟转身就走。柴晓薇追上来，“行了。我知道你们图嘴上痛快开玩笑，可刚才在吵架，我当然拣能打倒她的话来说，谁教你们都站在她那边，好像她是什么正义的代表似的。她还不是整天拉着蔺总的大旗，欺负我们这些小人物…”顾志伟猛地停下来，盯着她说，“不要把我和你并列。她对我们这些小人物都很好。”

柴晓薇愣了下，“我向她道歉还不行？你先帮我搬东西。”她挽住顾志伟的胳膊，“我替你买了点东西，反正不是花我的钱。哎，顾志伟，有钱随便花的感觉真好，不用看单价，只管往车里扔，爽得要命。”

顾志伟轻轻拨开她的手，“花别人的钱没意思。”

柴晓薇笑道，“又不是向供应商要，花蔺总的钱有什么关系，他一天的工资够我做一个月呢，这些对他来说是毛毛雨。”

柴晓薇以为到明天顾志伟就不会跟自己较真了，谁知他一大早到她宿舍外，硬把她叫出了门，“我们都得向韩夏道歉。”

她困得要命，“顾志伟同学，我全权委托你代表我，向韩夏同学道歉。”

顾志伟说，“不行。”

结果早上九点多，他们吵醒了沉醉的韩夏。

人都站在外面了，韩夏匆匆收拾下，让他们进来了。

虽然已经开窗透气，但顾志伟还是闻到了酒味，没想到韩夏居然躲在家喝闷酒。柴晓薇坐在沙发上，看见韩夏的手机被扔在茶几底下，弯腰捡了出来。想到顾志伟说昨晚韩夏一直在通话中，她好奇地打开记录，原来是和罗立平，他俩有那么多话好说？都说些什么？

韩夏洗漱过，觉得精神回来了，但她不想理他们，“我接受道歉，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回去了。”打破的镜子合不上，哪怕合上也有条痕。

柴晓薇以为韩夏会趁机痛骂他们一顿，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用眼角看了下顾志伟的神色，显然他明白韩夏没真正原谅他们，可又无法挽回。

怎么办？柴晓薇坐到韩夏身边，像小妹妹般轻轻摇着她，“别生气了，你知道我就是嘴快，没有什么坏心眼。唉，你理我吧，不然我放声大哭，哭到你心软为止。”

韩夏想真讨厌，话都被你们说完了，看这架势，今天搞不定明天继续上，说不定还要从蔺东那下手，除非自己不用去上班了，否则准备着没完没了吧。她长长叹了口气，“柴晓薇，麻烦以后你的嘴别那么快，我的心受不了。”

柴晓薇连忙点头，“肯定、一定！”

韩夏无奈地接受了道歉，和他俩喝茶沐足，也算过了个轻松的周末。

周一早上罗立平没来上班。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行政部的人冲进他的办公室，开电脑的开电脑，翻文件柜的翻文件柜。柴晓薇不用韩夏指挥，跑上去问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保安主任拍着桌子说，“这个王八蛋跑了！”

第十三章 结果是好的

从三十岁到三十八岁，在公司整整做了八年的罗立平，不声不响地自动离职了。文件都在，只是没留下任何私人的东西，连蛛丝马迹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蔺东被老板叫去大骂一顿，其他人没感受到压力，反而觉得挺有趣的。失落的人也有，冯远卓，罗立平曾说要送他咖啡机。他念念有辞，“这家伙说话不算数，东西还没给就跑了，过分！”

蔺东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在电梯里笑出来，自己做不到，看着别人任性妄为，有时也很痛快。不计后果地说走就走，罗立平有魄力，不像冯远卓，天天抱怨老板对他不好，却长了根似的不肯走。

柴晓薇觉得韩夏是知道罗立平去向的，但看她的样子，如果是装傻，那也装得太像了。既然韩夏不想提，柴晓薇也没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别人，她暗暗琢磨，一个多小时，他们聊了些什么。

不知罗立平的离开触动了老板哪根神经，分布在几个分厂的项目经理被叫回总部述职，办公室突然挤满人头。这批人比韩夏晚一年进项目部，最初都得过她的帮助，所以尽管如今个个独当一面，但对她仍然有着尊敬。听说部门要参加歌唱比赛，他们拿过谱豪气冲天，“咱们部门要认第二，谁敢做第一。”

带头的人多了，其他的助理就服帖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次排练都顺顺利利的。晚上除了练歌就是喝酒谈天，面对未知的变故，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罗立平算起了个“老子想走就走”的头。

经过这些排练，韩夏发现大家唱得是不错，但要拿第一还不够。直到临比赛前一周，她才想起，既然人数够，干吗不试试三声部，难度虽然远远超过两声部，但更容易出彩。她提了出来，大家目瞪口呆，方群林大叫一声，“我的姐姐，您可别折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