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睁开眼睛, 眼皮轻轻动了下, 表情放松，薄唇上扬。
郦月推了几下, 反而被缠得更紧, “我要去吃早餐了，放开我。”
“我不想吃早餐，我想吃你。”黎正睁开眼睛, 眉宇间带着几分松散的慵懒，在她抗议的同时，吻上她的唇。
被子下，两人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亲密地缠绵，郦月没来由地觉得很快乐。
起床之后，黎正接了个电话，“我要回去一趟，衣服放在这行吗？”
他昨晚留下来过夜，去楼下便利店买套的时候，顺手从车子里把平时出差用的行李箱拿上来。
郦月纠结地望着那个行李箱，他已经穿戴整齐，深蓝色西装，出门时，披上一件黑色大衣，挺括有型，和这公寓格格不入。
“待会让人送到你酒店的套房。”她轻声说道。
黎正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像是一座冰山，高大、散发着丝丝寒气。
“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总不能一直带男朋友在这里过夜，像什么话啊。”郦月咬了下唇，颇有几分尴尬。
他眉目一下子舒展开，寒冰一点点融解，“好。”
她主动亲了下他，神色中带着谨慎又不知所措的渴盼，他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
黎正开车回到家，迎面就遇到黎汐，她冷眼看他，“昨晚撇下家人，去女朋友那里哄她了？”
他沉默不语。
“你要是真豁的出去，就不会一个晚上吃两顿年夜饭，而是把她带到这里，看爸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黎汐表情略带嘲讽。
“我是想带她来，但她拒绝了，她没有做好准备。”黎正平静道。
“什么拒绝？不过是她的说辞，这些女孩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过都是在想着怎么吊男人。”黎汐双臂环胸，冷言冷语。
黎正停了下，他沉声道：“你不要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别人身上。”
“我有什么好愤怒的？”
“魏奕，你昨晚给他打了电话，发了信息，但他不会回应你。”黎正居高临下地看她。
被他一下刺中了心事，黎汐呼吸不稳，在他上楼的那瞬间，她冷声道：“爸让你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黎汐不可否认，他说对了，那种被魏奕撇开的感觉不好受，想想从前，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爸妈，让魏奕参加家宴，作为黎家的人。
昨晚大年夜，他是怎么过的？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过的？这些疑问盘旋在她的心头。
黎汐不甘心地拿出手机，她打给他，电话这次通了，他语调平静，“黎汐，你不要再打来了。”
“我只是关心你，一个人过年的话太可怜了。”
“谢谢你的关心。”魏奕礼貌地回道。“但我不是一个人过的。”
这句话令黎汐的心提了起来，她眼底深处带着狠厉，“和谁？是和那个女人吗？”
“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手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魏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以往我们都是在黎家过年的，明明那么幸福……”她回想起他们在一起时参加家宴，他西装革履，俊雅的侧脸，心里难免有悸动。
魏奕却苦笑了声，“你觉得我很高兴吗？事实上，被迫参加你家里的家宴，我一点也不开心。”
“你明白不被承认的痛苦吗？”
那些审视的，高高在上的目光令他难受至极，为了顾及黎汐的心情，他不能开口。
最过分的一次是黎柏桢让他关掉事务所，去酒店上班，去负责度假村的项目，黎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笑着附和，黎太太冷傲地点头，仿佛在说不要让她的女儿受委屈。
他面上维持着平静，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最后还是黎正出声打圆场，这件事才这么过去了。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黎汐脸色难看，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
黎正进了书房，黎柏桢戴着眼镜正在看邮件，他问道：“昨晚大年夜跑到哪里去了？”
“我女朋友那。”
“女朋友？”黎柏桢从屏幕前抬起头，摘下眼镜，眼神锐利，“她是谁？做什么的。”
“她还是大学生。”
黎柏桢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儿子，他最近一年在事业上颇有成就，早已超出同龄人，加上他性格从小就沉稳，他点点头，“玩归玩，不要出什么问题，比如说私生子之类的事情，黎家不允许有非婚生子。”
黎正没说话，在这点上，黎柏桢确实以身作则，黎家就只有他们姐弟两人。
“我对她是认真的。”
“黎汐也是认真的，结果呢，你们两姐弟在对待感情这方面很相像，出奇的偏执。”黎柏桢摇摇头，低声说道：“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