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
此行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慕云晗院子里都种了些什么,之前来的人又去了哪里。
“刚才那个顾老头可凶了。”慕大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一番,小声道:“她家还养了一条恶犬,十分厉害。”
至今他两个儿子的伤口还没痊愈,花了好多药钱,想起来就晦气。
年轻男人鄙夷地道:“当我和你们一样无能?等着吧。你带我走走,我看一下这周围的地形。”
“是。”慕大当头领路,年轻男人跟在后头,走了没多远,迎面来了一群妇人,都是去慕云晗家说情,想明天参与做工的。
看到陌生面孔,少不得打量一番,年轻男人自问见惯了世面,哪里会把一群乡下妇人看在眼里,虚情假意笑着,和离他最近的一个妇人寒暄:“大娘好……”
谁知那妇人尖叫一声,将手蒙着脸,大声骂道:“臭不要脸的烂冬瓜,竟敢轻薄老娘!”
“昂?”年轻男人和慕大一个愣怔,这是哪里和哪里?
“啊啊啊啊……”一群妇人集体尖叫起来,捂眼睛的捂眼睛,痛骂的痛骂,扔石头的扔石头:“贱畜牲,烂流氓……”
紧接着,一群男人听见动静跑出来,手里拿着钉耙锄头棍棒,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二人身上乱打一通。
“饶命,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慕大尖叫着,抱着头,肥白的身子在地上抖成一团。
年轻男人身手极好,却也被弄得狼狈不堪,奔跑之中觉得臀上有凉风灌入。
伸手一摸,衣服破了个大洞,刚好把整个肥白的屁股露在外面,而他,竟然什么时候被人割破了衣服都不知道。
“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众人大喊着,直冲过来,一群狗跟着乱叫一气,从四面八方追过来。
再不能公开露面了,年轻男人阴沉着脸,顺着阴暗的小巷狂奔一气,气喘吁吁跳进一户人家的院墙里。
院墙内,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玄色长袍的瘦高男子,暮色中,他的脸特别白,眼睛特别的黑。
“不许叫!”
年轻男人话音未落,一只冰凉的手已然扼住他的咽喉。
他甚至没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第232章 魔鬼
喉咙被扼住,所有血液冲向头部,血管几乎要爆裂。
双脚离地,徒劳地乱蹬着,屎尿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年轻男人双目凸出,惊恐无助地瞪视着眼前那张美得不似人间的脸、冰冷毫无感情的幽黑双眼,后悔和害怕是唯一的念头。
他就要死了,就要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地方了,就要死在这个不知姓名的人手里了。
濒死之际,对方突然松开了手,他摔倒在地,拼命咳嗽着,不顾一切地往门口爬。
他要逃开这个魔鬼,他要活命……
一只脚准确无误地踩到他的手臂上,轻轻一动,他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啊……”他惨叫出声,却又反射性地将另一只手堵住了嘴。
“呵……”穿玄色长袍的美丽男人轻笑一声,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经过特训的探子。”
“你是谁?”年轻男人喘息着,被掐伤的喉咙发出风箱一样的嘶嘶声。
对方并不回答,而是收回踩在他手臂上的那只脚,踏在了他的腰椎上。
一旦腰椎断裂,他就彻底变成废人了。
“不要,不要……”年轻男人恐惧地叫起来,“求你,不要……”
对方却和没听见似的,轻轻一碾,年轻男人又痛又怕,彻底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醒来,下半身还有知觉,然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火上烤。
温柔的月色下,一只肥肥的黑猫蹲在一旁,绿眼睛闪着幽光,舔着爪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他努力想要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双纤尘不染的青布鞋停留在他面前,一条毫无感情的声音淡淡地道:“滚回去告诉叶古法,慕家的东西在我手里,谁敢动慕云晗,敢动她的家人,就是和我过不去。”
“你是谁?”年轻男人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三个字。
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砸在他头上,再跌落于地。
那是一块黝黑的铁牌,上面镌刻着一栋精巧的小楼,小楼上缠满了怒放的徘徊花。
头上的血流下来糊住眼睛,年轻男人攥着铁牌,努力往外面爬。
纤尘不染的青布鞋踏上他的一条腿,“咔吧”一声响,他痛呼出声,还未缓过气来,另一条腿又被踩断,再接着,那只脚无情地踏上他的腰,一声脆响,那是腰椎被踩断的声音。
年轻男子痛得晕厥过去。
一条高大的黑影从暗处走出,俯身向玄袍男子行个礼,拎小鸡似地提起年轻男人,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同一时间,慕家老宅的门被砸开,火把通明之中,张族长神色严肃地道:“王氏,赶紧把你兄弟交出来!竟敢跑到守山镇伤风败俗,必须好好教训教训!”
慕大和王氏被人拖出来跪在院子中间,瑟瑟发抖:“我们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慕婆子呼天抢地:“我早说了那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非得不听,你这个败家娘儿们,一家人都要被你害惨了,休妻!休妻!慕大你必须休了这个贱人!”
慕大缩成一团,不发一言。
慕秋生神色严肃:“要么,你们搬走,要么休妻,没得商量。”
“不要啊!”慕杏花大叫一声,冲出来:“那不是我舅舅!”
第233章 王氏被休
“嗡”地一声响,众人炸了。
王氏的娘家兄弟,不是慕杏花的舅舅?
这是什么道理?
“你闭嘴!”王氏尖叫一声,冲过去捂住慕杏花的嘴。
不能说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若是胆敢扯出江家药铺,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的。
慕杏花难得硬气了一回,猛地推开王氏,尖声道:“他本来就不是我舅舅,我凭什么要为他的事受牵连?”
“啪!”王氏不假思索,狠狠搧了她一记耳光。
慕杏花哭叫起来:“你要被休了你知不知道?”
王氏十分动容,她终究没有白疼这个女儿。
却听慕杏花大声喊道:“你被休了,我怎么办?”
慕云晗的话犹在耳边,郑海已经有了一个坏名声的爹,还会再娶一个身败名裂的妻子吗?
母亲被休,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慕杏花尖叫着:“你也为我想想,我都这么大了,什么都没有,你真要害了我一辈子才高兴?”
王氏颤抖着:“你……”
“不是兄弟却假称是兄弟,藏匿家中为害乡里,罪不可恕!慕大,两条路你选一条吧!”慕秋生冷冷地道:“我们慕家丢不起这个脸!又或者,该算一算你隐瞒不报之事?”
“我不知道啊,她说那是她丢失的小兄弟,我这才信以为真……”慕大着急了。
“开祠堂!”慕秋生大声道:“敲锣,把族人全都叫来!”
“好嘞!”慕铁锤清脆地应了一声,变戏法似地摸出一面锣,“铛”地敲了一下。
“慢着!”慕老头阴沉沉地抬起头来:“不用多说了,休王氏!”
“公公!”王氏惨叫一声,仓惶地看向公婆,慕老头不看她,慕婆子看她像仇人。
“冬来!”王氏看向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不敢和她对视,小声道:“你安心的去,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当家的!”王氏绝望地看向慕大,慕大苦笑:“不是我的主意,是爹他们……”
王氏气冲头顶:“你有良心没良心?”
慕大赶紧把她拖过去,躲在角落里小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要是跟着你一起走了,对于那边来说就没用了,一家子都要饿死,你懂不懂?你先找个地方住着,我过几天就来看你,再想法子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