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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门嫡女(1227)

且齐皇之所以发病,是因为美少年悄悄往酒里下了药。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几乎可以谋反论处。

齐皇自来不待见江皇后母子,可以想见,若是他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料理她们,根本不容辩驳的那种。

于是,各种原因促使江皇后决定趁机下手搞点事儿,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以后就是她和太子的天下,再也不必像此刻这样提心吊胆,忍受各种折磨。

江皇后果断下手,把能骗进宫的人都骗到宫里了。

其实她不是没有机会反悔,是李贵妃过去添了一把火,逼得她没有任何退路。

然而因为仓促,这一场宫变搞得不伦不类。

这中间有个关键人物,统领左鹰卫的大将军丁醇。

江皇后母子一直以为丁醇遭受晏有道不公待遇,心里一定很怨恨,又受了她的恩惠,定是与他们一伙儿的。

宫变不能没有兵力,他们思来想去,便将丁醇召进宫中,总领宫中防卫。

谁曾想,这反倒是帮了齐皇的忙。

丁醇一直都是齐皇的心腹,所谓的落魄落寞不过是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

齐皇命大,熬了一天一夜之后,居然在没有太医给药治疗的情况下,自己活了过来。

他一活过来,便暗里指挥丁醇做事,引出更多心志动摇的大臣武将,连带着江皇后母子所有的势力,一网打尽。

便是太医,也被杀了大半,理由是他们随同江皇后母子谋逆,试图害他。

太子走投无路,匆匆逃进通天阁,一把火烧死了自己。

至于江皇后,是试图自尽却没死成,被关起来了。

第3092章 禀告

小米轻声道:“所以之前那位太医来得那么慢,那么害怕,身上还溅了血。”

东阳侯眼睛发直:“原来丁醇一直都是陛下的人。”

他想哭又想笑,有很多的话想说,临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为了防备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竟然可以让心腹扮演苦肉计,一演就是那么多年。

虽说当真给他算到了,但江皇后母子谋反,多少也是被他自己给逼的。

如此多疑,如此狠辣,如此冷血。

能说什么?

慕云晗递给他一碗药汤:“喝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东阳侯喝了药,紧紧攥着被角,怯生生地看着慕云晗:“蕙娘,我怕。”

他怕他做的事情被齐皇知道,下场更加凄惨。

慕云晗看着东阳侯的眼睛,轻声道:“怕有用吗?”

“没有。”东阳侯沉默许久,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我想活着。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

慕云晗轻声道:“他不配你对他这样好。”

东阳侯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要走了吧?打算怎么办呀?”

慕云晗拿新得的金镶玉牌给他看:“苟爷爷说让我放心,对陛下忠诚的人理当被善待。江维此刻正是丧家之犬,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东阳侯猛点头:“虽是如此,那你也要小心呀。”

慕云晗微笑:“放心吧,我会加倍小心的。”

她没有多作停留,交待了小米几句之后,就匆匆出宫去了,途经正阳宫时,她特意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在宫门外拜了一拜。

做戏要做全套,随时随地,全情投入,才能以假乱真。

街上在戒严,雪化了一地,满目泥泞,清冷肃穆。

慕云晗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碧云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维。

碧云宫远离宫中是非,很多人都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大体还和从前一样的气氛。

好些人见着慕云晗,更多是羡慕和揣测——这女人出去休假,一晃这么多天,趾高气昂地回来,多半又是得到好处了。

田四季隐约知道点儿消息,知道慕云晗回来了,就急巴巴地围上去各种讨好。

慕云晗道理不睬的,昂着头走到江维的门外,也不通传,直接推门。

门没锁,一推即开。

江维坐在书案后方,冷淡地抬起头来,冷淡地看着她,干净整洁冷漠平静,并没有丧家之犬的沮丧模样。

说实话,这一刻,慕云晗是很佩服江维的,但她扮演的角色不容许。

她微笑着走进去,很不客气地在江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讥讽而笑:“江侯爷好悠闲。”

江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道:“胡说,本侯正在思考甲字号的病情进展。”

慕云晗就道:“那您有进展了吗?陛下那边有点急呢,着我来问问您。”

她有意无意地拿出那块金镶白玉牌:“是了,这是陛下新赐给我的,理应禀告江侯爷才是。”

第3093章 镜子

田四季看到金镶白玉牌,瞳孔便是一缩,羡慕又嫉妒:“邹娘子,您这是高升了啊?”

慕云晗将玉牌一收:“好说好说,改日请兄弟们喝酒吃席。”轻狂地瞟向江维:“不知届时江侯爷可赏脸?”

江维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你敢请,我就敢吃。”

慕云晗一笑:“一言为定!咱们继续说甲字号的事儿?”

江维冷淡地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会向陛下禀告。这几天你不在,甲字号的情况不太好,既然你回来了,还是继续去陪伴照料甲字号吧。”

“你凭什么指挥我?”慕云晗呛声,“你是金镶白玉牌,我也是!”

“就算都是金镶白玉牌,也有个先来后到之分。陛下有说让我听你的吗?”江维不疾不徐,眼里照例露出轻蔑的目光。

“陛下让我别怕任何人!”慕云晗一口咬定,语气里却透了几分虚。

“那就是没有了,所以你还得听我的。”

江维淡淡地道:“你才从宫中来,更比我清楚得到这块玉牌的原因,误了陛下的大事,你觉得会如何?”

慕云晗愤怒起身,丢下狠话:“江维,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她狠命摔门而去,硬牛皮靴子在石板地上敲得“啪啪”响。

田四季侧耳听着,堆起笑容,朝江维竖起大拇指:“姜是老的辣,对付这种轻狂小人就得侯爷这样。接下来,您是要入宫求见陛下吗?”

江维阴沉着脸不说话,半晌,轻声道:“再等两日。”

田四季忍不住试探:“您是在担心宫里那件事吗?您放心,陛下若是对您有疑虑,早就派人来了……”

江维瞥他一眼,露出一个亲切地笑:“你多虑了,宫里的事,与我何干?你这么闲,何不去看顾明月?我听说她这几天很有些进步。”

田四季顿时神采飞扬,忙着去看顾明月了。

说来也是奇怪,顾明月原本已经迷失神智,彻底沦为行尸走肉,近来却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事儿虽然蹊跷,却是他的运气到了,还不怕医长老分走功劳——

医长老深恨顾明月,一直不肯替她看病,因此顾明月都是由他一手照料的。

如今人有了起色,那不是说明他医术高明么?

田四季走到顾明月的监室外面,正要叫人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愤怒的尖叫声。

他吓了一跳,问道:“谁在里头?”

看守很为难:“是邹娘子。”

田四季勃然大怒:“谁让你放她进去的?”

“当然是这个了。”慕云晗拿着金镶玉牌轻轻一晃,笑着走了出去。

田四季顾不上追问,闪身入内。

但见一身红皮、没有一根毛发的顾明月,张着鸡爪似的手紧紧抓着栅栏,歇斯底里地尖叫个不停,同时愤怒地摇晃着铁栅栏,若癫似狂。

田四季有些害怕,赶紧命人收紧铰链,将顾明月固定在石墙上,亲自指挥人给她灌下汤药,这才问人:“邹蕙娘做了什么?”

看守道:“就是给乙字号照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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