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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门嫡女(1205)

东阳侯被慕云晗和小米伺候得舒舒服服,得意洋洋地道:“陛下看到我做的袜子,就说做得不怎样,但是以我才学的情况来看,又是顶顶不错的了。”

刺绣曾经是齐皇最爱的事,他现在不做了,并不代表他不爱了。

他看东阳侯这样有天赋,少不得想要点拨一二,东阳侯打蛇随杆上,说想要再学得好一点。

于是去锦绣馆探望慕二娘子的事自然而然地提了出来。

东阳侯笑得眉眼弯弯,就像一只傻兔子翘起三瓣唇:“蕙娘,你咋这么聪明呢?陛下表了态,那些想告我黑状的人不敢开口了。”

慕云晗抿着嘴笑:“是公子福气好。”

有了齐皇的金口玉言,第二天东阳侯就明目张胆地带着慕云晗和小米去锦绣馆看人。

锦绣馆里也是鸡飞狗跳,有两个绣娘惨嚎着被拖出去,鞋袜扔了一地。

里头供职的宫人都不敢露面,全都躲在门窗后头偷看。

慕云晗三人走进去,没人阻拦也没人招呼。

小米喊了好几声,才听见狗叫。

狗叫声依然刚劲有力,慕云晗听着就放了心。

一个管事姑姑探头探脑地走出来,问明因由,讨好地领着三人去后头:“馆主这些日子都在养病,时好时坏的,怕是没什么精神接待公子。”

锦绣馆分两进,第一进住的全是绣娘和粗使宫人,第二进住了慕二娘子和新生。

相比前头的乱纷纷,这后头可谓是安静清雅了,院门一关,什么都听不见。

路是冰裂石纹样的,这里一丛修竹,那里一丛奇花。

又搭了一个花楼,上头种的全是各色各样的菊花,正当盛花期,花朵从上头倾泻而下,实在是很好看。

慕云晗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看了这重重叠叠的花楼,也忍不住惊叹一声,这得花多少钱啊。

再看东阳侯,已经是七情上脸,嫉妒得把脸垮下来,噘起了嘴,满满都是陛下宠她不宠他的酸劲儿。

慕云晗懒得管他,就让他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好了。

正走着,忽见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飞快地从小路上跑过去,小米看得真切,欢喜地道:“是松鼠!是松鼠!”

又见一只胖乎乎的松鼠走过来,举着两只前爪,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盯着他们看,一点不怕人。

第3037章 再见

东阳侯心里正烦着呢,看这松鼠的样子就知道是慕二娘子养的,便不耐烦地挥手甩腿:“去去去!瞎凑什么热闹!”

掌事姑姑忙赔笑:“是陛下让养的,可懂事了,这是看公子面善,讨吃的来了。”

东阳侯嫉妒的嘴脸一览无余:“我没有,叫它走开。”

“是。”掌事姑姑笑得更加谄媚,一直弓着的腰背却放松了几分。

慕云晗看在眼里,晓得这人必然是奉命看守慕二娘子的。

穿过小小的花圃,到了正房前方。

只见一个小宫女坐在廊下绣花样,虚掩的房门里传来慕二娘子压抑的咳嗽声。

东阳侯是男人,得避嫌,因此就在廊下远远站定了,由掌事姑姑去通传。

近在咫尺,慕云晗反而更加慌乱起来,手掌心里满是冷汗。

她先是觉得自己的衣裳穿得不够整齐,头发没梳好,又嫌自己的脸色不够红润好看。

接着又觉的那掌事姑姑怎么进去这么久,多大点事儿总办不好,可真啰嗦。

正胡思乱想间,门轻轻响了一声,一颗硕大黑亮的狗头从里头伸出来,熟门熟路地将门挤开。

新生站在门口,探着头往外看,一双黑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慕云晗看,眼底渐渐有了泪光。

慕云晗眼眶一热,鼻腔一酸,险些掉了泪,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不敢多看,只将头尽力往下垂。

掌事姑姑走出来,笑道:“公子请进。”

新生很懂事地让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慕云晗等人。

东阳侯因为发现锦绣馆出乎意料地修得好,醋意大发,像一只骄傲的鹅一样,高高仰着头走进去。

慕云晗跟着他往里走,从新生身边经过时,它突然使劲大叫起来“汪汪汪!”

叫声分外响亮,如此近的距离,可谓摧肝裂胆。

东阳侯吓得一声怪叫,以为自己就要挨咬了,猛地蹿起来,一把抓住慕云晗的肩头,将她推到前方,自己缩到她身后藏着。

慕云晗好气又好笑。

她知道新生这是高兴的,并不是想咬人。

想解释,却又觉得多嘴容易惹麻烦上身。

想佯作喝骂新生,却又舍不得。

正为难时,只听温温柔柔一声呵斥:“新生,不得无礼!”

却是慕二娘子由掌事姑姑扶着走了过来。

新生果然停下叫嚷,却是趁人不备,轻轻咬着慕云晗的裙角拽了拽,一双狗眼贱兮兮的,透着几分狡猾。

东阳侯当着慕二娘子这个假想敌的面,肯定是不能堕了威风的,战兢兢站直了,说些场面话。

慕二娘子静静地听着,末了淡淡地道:“公子客气,这声谢,妾身当不起。原本也没做什么,总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恹恹的,是大病未愈的样子,话里话外都不想与他们多有牵扯。

东阳侯原本对她多有看法,看她这样,反而收敛了许多:“总归该来探望夫人,您可好些了?”

慕二娘子道:“托陛下的福,派了极好的太医用了最好的药,好多了。”

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慕云晗和小米一眼。

第3038章 原来

“其实我是想请夫人教导针法绣技来的……”东阳侯觉着慕二娘子肯定不会答应他,她要拒绝,理由实在太多了。

“公子您瞧,妾身这一身伤病,实在没那个精力,原本不是镜姑姑教着的么?还叫她继续教吧。”

慕二娘子疲倦地揉揉眉心,是体力不支,想要送客的样子。

东阳侯面上挂不住,只好红着脸告辞。

慕二娘子淡淡地道:“还请公子见谅,妾身实在没办法送客。”

三人刚走出去,那院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一点情面没留。

锦绣馆的掌事姑姑都觉得过意不去,赔笑道:“馆主身体不好,性情越发怪异……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莫要计较。”

东阳侯阴沉着脸没吭气,气呼呼地大步往外走,走到无人处就发牢骚:“我是好心来看她,看把她能的,就像我是来讨好巴结她似的。”

慕云晗温言好语地哄,东阳侯这场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冷静下来就愣愣的:“陛下待她果然是不同的,那花楼得值多少钱啊,还有那松鼠。”

慕云晗不好说啥,心里也是不怎么爽。

这齐皇,把人弄来这里,说是宠吧,能叫齐皇后一句话就拖出去打得死去活来。

说是不宠吧,那院子和那松鼠,还有屋子里的陈设都堪称精致用心。

等到东阳侯去歇着了,她赶紧喊小米守好房门,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只绣囊。

绣囊是湿的,是新生的口水。

慕云晗顾不得嫌弃,忙着打开,里头是一叠写满簪花小楷的信纸。

“晗晗吾女,见字如唔……”

慕二娘子先问慕云晗好,又问慕安和慕樱。

再说到她自己,有条不紊地解答了慕云晗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和齐皇晏有道的那些事,和之前慕云晗了解到的差不多。

不同在于,她不得不嫁给慕自新之后,原以为安晓因为她的缘故被拖累被赶走,一直心怀歉疚,一直不能忘怀,一直悄悄使人寻找。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安晓并不是被赶走了,而是被贤郡王父子养到庄子上,过着更好的生活。

她开始对自己的婚事有了怀疑,设法见了安晓一面,与他发生争吵,彻底断了恩情。

再之后,贤郡王府出事,她被慕振非救走,与慕振非结为夫妻,约定相守一生。

原本生活顺遂,她也不打算再去想从前的事了,也就忘了安晓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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