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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先生(349)+番外


楚钰秧跟着严峥走过去,就看到以免光秃秃的墙上,有一把匕首插在上面。匕首插得并不深,不过匕首上带着血,这么插在墙面上显得很诡异。
严峥说:“这面墙里就是嫦月的牢房了。”
楚钰秧听了一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严峥说邪门。
那天大晚上的,牢房里更显得阴森。嫦月忽然就在侍卫换班的时候死了,热腾腾的鲜血不断从脖子的血窟窿里涌出来。他们谁也没看到凶手,更让人诡异的是,他们在牢房外面的墙壁上,看到了一把插在墙上的带血匕首。
这就好像是,有人隔着一面墙,用匕首刺中了嫦月的脖子,把嫦月杀死了一样。诡异的大家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楚钰秧走过去,将匕首用力拔了出来。匕首上面的血早就凝固了,墙上有一个并不深的痕迹,墙壁很厚,这种程度根本不能把墙壁扎透,更别说穿过墙壁杀死嫦月了。
楚钰秧握着那把匕首,仔细的来来回回看。
严峥问:“楚大人,看出什么来了吗?”
楚钰秧说:“不是跟明显吗?有人在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严峥惊讶的问:“你说这把匕首吗?”
楚钰秧点头,说:“这把匕首只是吓唬我们,扰乱我们视线用的。你真的以为,隔着墙刺一剑,嫦月就会死了吗?”
严峥笑了笑,现在冷静的想一想,的确是不可能的。然而当时,他们在找到这把匕首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还真是这样。
严峥问:“那嫦月是怎么死的的?”
楚钰秧说:“也很明显,只有两种可能。”
严峥说:“你说。”
楚钰秧说:“第一,有内鬼。”
“有内鬼?”严峥第一个反驳,说:“不可能,那天看守的人,都是我亲自安排的,全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是跟着我上战场打仗的,不可能有内鬼。”
楚钰秧说:“还有第二种可能。”
“是什么?”
这一声不是严峥问的,楚钰秧回头就发现赵邢端来了。楚钰秧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说:“端儿你怎么来了?”
赵邢端说:“回去看到你不见了,就过来找你。”
楚钰秧继续刚才的话,说:“第二种可能,自尽。”
“这……”严峥说道:“这怎么可能啊?”
楚钰秧问:“为什么不可能?”
严峥被问到,一时间回答不出来。如果凶器就是地上的碎瓷片的话,嫦月要自杀,的确是有工具有可能的。
然而严峥做了那么多周密的部署,但是最后楚钰秧告诉他,嫦月很可能是自杀的,让严峥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没有内鬼,没有人进入,牢房里甚至没有窗户,侍卫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在不可能他杀的情况下,嫦月却死了,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楚钰秧看着匕首上的血迹,说:“但是那天晚上,那个藏身在暗处的人,很有可能是出现过的。”
这把匕首不可能是无端出现的,或许那个人的确来过,他却根本不用亲自动手杀人,只是将带血的匕首插在了墙上,然后走了。
赵邢端皱眉,说:“嫦月是自杀,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
给楚钰秧下的战书里,写了杀死嫦月的时间,就是赵邢端和楚钰秧大婚的那日。嫦月一直被关在牢房里,根本就没有和别人接触过,她是怎么知道要在哪个时间了结自己的生命的?
楚钰秧叹了口气,说:“这个还不简单,这是最简单的问题了。因为是我们,把时间告诉了嫦月。”
楚钰秧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沉默了,随即很快就明白了。为了防止出事,天牢的守卫比平时多了很多,这么劳师动众的,自然是要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的确是他们把时间“主动”的告诉了嫦月。
说到这里,赵邢端就皱着眉,严峥也没有说话。楚钰秧却出声了,说:“那个人耍赖。说好了是谋杀,结果变成自杀了。”
赵邢端说:“账本带了吗?去找赵伯逍。”
楚钰秧从怀里拿出账本,交给赵邢端,说:“带了。”
赵伯逍看到他们,简直欣喜若狂,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一直在说他错了,让赵邢端放过他,放他一条生路。
赵邢端将账本扔在赵伯逍的面前,说:“这个账本,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赵伯逍颤巍巍的捡了起来,然后打开账本,赶紧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说道:“是真的是真的,就是这个账本,就是这个账本!”
是真的账本。
楚钰秧就更为狐疑了,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说那个人并没有恶意,楚钰秧是完全不能相信的。但是他为什么会把真的账本送过来?用意在哪里,楚钰秧心中想不明白,一片的迷茫。
“就是……就是……”赵伯逍还有后话。
赵邢端皱眉,说:“就是什么?”
赵伯逍奇怪的说:“这个账本不是我写的那一本啊。是有人模仿我的字,重新抄的一本。”
楚钰秧说:“重新抄的?”
赵伯逍怕他们不信,赶紧说:“对对!我刚开始都没看出来,这个模仿我字的也写的实在是太像了。不过有一点,你们瞧,这几个字阴到背面去了。我写字比较轻,不会阴到背面去。”
楚钰秧用毛笔写字还是不怎么好看,而且不是很懂其中的大学问,不过他也听说过“力透纸背”这种说法。抄这本账本的人,写字就是这样一个感觉,然而赵伯逍说自己写的那本账本,并没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钰秧说:“账本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赵伯逍立刻点头,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他说了两边,忽然看到赵邢端冰冷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改口,说:“我……我有一些不记得了,但是!但是我记得地方,是一模一样的。”
楚钰秧差点被他给气死,他自己写的账本,居然不记得了。
不过楚钰秧一想,赵伯逍这样的人,如果都能记得,他也就不会混的这么惨了。
赵伯逍立刻说:“平时我都是听嫦月的,嫦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有的时候,我都不会过问。我记这本账,就是怕到时候嫦月做了什么赖账。”
楚钰秧觉得,他们来找赵伯逍算是白来了。账本不是原来那本,赵伯逍又不记得上面的内容,所以根本还是无法辨别上面写的是真是假。
楚钰秧觉得,他们好像开局不利,被那个藏身在黑暗中的人牵着鼻子一直走。嫦月的死是那个人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而不知真假的账本,却是埋在赵邢端心里的一剂慢性毒药。
账本上提到了很多人,这其中不乏看起来很正直的大臣,更有一些赵邢端原本就像替掉的人。不管账本是真是假,但是他们的名字出现了,就在赵邢端心里埋了一个毒瘤,很难不起疑心,不生戒缔。
楚钰秧恍然大悟,恐怕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就在于此吧。他知道,梁王魏王康王,虽然三王联手,但是他们手中兵权很少,二十年前都没有谋反成功,此时又旧戏重演,是根本没有丝毫机会成功的。
楚钰秧开始有点同情起这些人来了,那些一味追求至高无上地位的愚蠢的人,还有那个被嫉妒蒙蔽了一切的嫦月。这些人,好像彻彻底底的被人愚弄操控了,那个人在背后,不动声色,就利用他们心里的贪婪和阴影,玩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
赵邢端和楚钰秧离开了牢房,回到大殿里,赵邢端才说:“赵伯逍和那几个人,是不能留的。”
虽然账本上提到的人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参与了,但是三王是绝对参与过这些事情的,赵邢端说不能留,说的就是魏王康王和梁王几个。
楚钰秧说:“这些事情我不懂,应该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吧。”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鸿霞那边,你就先瞒着她。”
楚钰秧说:“哦,好。”
楚钰秧差点忘了,鸿霞郡主本来是魏王的女儿,后来魏王和魏王世子都死了,现在这个魏王,是鸿霞郡主另外一个兄长,不过并不是同胞。
鸿霞郡主在魏王和魏王世子死过就一直住在皇宫里,没有回去过了。不过好歹也是一家人,所以赵邢端怕她听到之后接受不了,就让楚钰秧先不要告诉她。
楚钰秧又想到了戚暮朗,幸好赵邢端并不打算殃及到别人,戚暮朗是康王之子,不过也算是帮过他们的,并不会被连累。
楚钰秧打算这几天,带着鸿霞郡主和他儿子,到顾长知的如梦院去住一住,这样也好让赵邢端把宫里头的事情处理完了,不让鸿霞郡主知道。
鸿霞郡主听说楚钰秧要带她出去玩,自然是很高兴了,然后也把宋谱带上了,一同去了如梦院。
付缨是没有去过如梦院的,有点好奇。
顾长知早就听说了楚钰秧要来,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小大人一样的付缨,立刻走过去蹲下,说:“小付缨是不是长高了?”
楚钰秧比划了一下,发现付缨果然是有长高了一点,小小年纪个子好像就不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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