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零却失踪了。
那记录着现场的警员一边看着沈子骁脸上的表情，一边叹着气道：“根据现场调查，苏零小姐应该就是在这间卧室中弹，并且被迷晕。她醒来之后是从阳台的窗户跳出，借助空调箱来到了客厅，然后再带着顾如夏逃生。”
“电梯的监控在那个时段刚好除了故障，而且根据血液检测，发现苏零小姐应该曾抱着顾如夏小姐来到电梯门口，但因为什么原因返回了回去。”
“很有可能，当时的电梯里就是带走苏零的绑架犯。”
警员汇报完现场情况，却发觉沈子骁半晌没说话。
他薄唇紧抿，手紧紧握住，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可以看见根根分明的经络。
沈子骁虽然没说一句话，但身旁的人却依旧能感到令人压抑而又窒息的低气压。
沈子骁缓慢地迈开步子，顺着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走向窗前。
他垂下头，看着脚底的高楼。
苏零就这么一路拖着重伤的身体去做一个身体正常的人都难以克服和完成的举动。
她那个时候该有多疼？
警员看出沈子骁一直隐忍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怒意，但他还是上前两步，说道：“现在苏零小姐下落不明，会不会已经……”
毕竟，警方收到那些照片的时候，苏零照片后面那个大大的“2”，无疑说明她是组织计划中要杀死的第二个人。
沈子骁：“她没有死。”
如果苏零真的已经死了，那么那伙人为了制造新闻，一定不会将苏零的尸体带走，而是要昭告天下，自己又杀了一个人。
所以苏零失踪，只有一个可能。
一定是蒋赫做的。
沈子骁抬眼，转过身，眉眼处带着些凌厉：“我知道她在哪。”
警员看着沈子骁准备离开，急忙两三步小跑到他的身边：“您现在要去哪？”
沈子骁抬手按下电梯：“去救她。”
电梯门缓慢拉开，里面站着一个人。
警员看见电梯里那个人，连忙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贺先生。”
贺志盛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沈子骁身上，片刻后，他缓慢开口：“曾可芸死了，半个小时之前，城外郊区发生了一起意外车祸，曾可芸就在里面。”
沈子骁抬眼，眼底的情绪很平静，似乎没有半点触动。
他早就猜到，像蒋赫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合作伙伴，只有随手可以弃置的棋子。
贺志盛开口：“你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蒋赫也参与了这场爆炸案，仅仅凭一个和蒋赫有过节的人的说法，是远远不够的。”
沈子骁抬手按了电梯，语气冰冷：“你明知道苏零一定在他手上。”
贺志盛：“比起无关紧要的人，我自己学生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沈子骁闻言，却是突然低笑了声。
沈子骁再抬眼时，眼底带着些腥红，他沙哑着声音，缓慢说道：“老师，当年那场任务，您最后要我去拦截的那个人，真的是毒蛛计划的首脑吗？”
贺志盛愣了一下，皱起眉，抬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子骁转过头：“在我向您递交退役申请书之后，我并没有立刻离开米国，而是重新回到了现场。”
“我发现，那个挟持了老顾的所谓首脑，他当年的逃生方向完全是一条死路。”
贺志盛没说话。
沈子骁掀了掀眼皮：“而唯一能够逃生的路线，和那条死路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驰。所以当年，我击毙的那个并不是什么首脑，而不过是一个替死鬼。”
贺志盛冷声道：“你怀疑我？”
“我曾经相信你的每个决定。”
沈子骁转过头，眸光轻轻落在贺志盛身上，他冷冷清清的开口：“但那是曾经。”
贺志盛眸光微动，他蓦地握紧拳头，片刻后缓缓道：“子骁，老师不会害你，蒋赫比你想象中的危险，你会因此丧命的。”
“啊。”
沈子骁的反应淡淡的：“比起丧不丧命，我有更重要的东西想要担心。”
贺志盛愣住。
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被拉开。
沈子骁转过身，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而就在这时，沈子骁衣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由微信发起的共享定位。
发起者：顾如夏。
-
苏零醒来的时候，很快分辨出来自己周遭的处境。
她小心翼翼地蜷缩起身体，避免动作太大声儿闹出动静。
苏零伸出手，轻轻脱下了自己的鞋子，然后缓慢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机。
苏零在觉察到危险之后回到了顾如夏的家，但即使关上了房门，也能听见门外掏钥匙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