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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96)+番外

阿黄身强体健,拉个马车倒也还行,就是颠簸的厉害,两轮马车只有一轴,坐在上边宛如跷跷板,更不用说土路上的车辙凌乱,时不时还有一个飞起。

严江只坐了半天,他和花花便有些受不住了,倒是扶苏和张良表现淡定,一看就常坐。

他找了一处小镇,将马车停下,让工匠把这车前方再加了两个轮,然后便全镇悬赏橡胶草,一筐可换一金。

瞬间,小镇被引爆了,橡胶草本就是常见植物,和蒲公英一样到处都是,不到三天,方圆数十里的草根倒被全数拔起,严江煮了硫胶,裹加在车轮上。再让铁匠卖来韩国最韧的铁器,扭出了弹簧,加在车上,如此一来,虽然还是很抖,但到底平稳多了,至于这铁弹簧撑不了多久也不是问题,严将打了十几根,够撑到出境了。

那位镇上最有名的铁匠问这扭铁之术他可否传予子孙,严江自然答应了。

铁匠欣喜,要在镇上最大的酒家设宴席款待,然后——然后严江优雅地问张良有何看法。

这位最近帮他收草榨浆,农人难缠,为一两小钱反复纠缠大有人在,算是见识了不少事情,少年冷冷道:“你如此露财,他家这几日多了数名凶恶铁匠,怕是你被盯上,一去难回。”

扶苏点头认可。

于是那天案上,便有七八个贼人在宴席间埋伏,严江一人去一人回,衣服都很干净,只沾了少许的血,其它人都很乖巧地没问出了什么事情。

马车既动,一路自然顺畅,但阿黄华丽的身姿,一看便知不菲的身价还是招来各种劫匪山贼,哪怕是官道也不太平,好在严江和花花战斗力都很强,尤其是在从刀兵切换成弓兵时,张良亲眼看到他两箭同出,各中一人,一时他眼中都忍不住冒光。

然而严先生并没有收徒的意思,而是继续北上,渡过黄河,进入赵地。

一路上他各种考察民生,深刻探讨了各地农人的收入,每地的特产生活,礼仪习俗,遇到能帮的也帮一把,毕竟这中原大地不是西域一路,他不急着带着那些可能快过期的种子回国,自然也可以慢慢体会祖国的风土人情。

中途知晓附近有一伙贼人盘踞魏韩赵三国边境,劫掠商队无恶不作时,严江还去行侠仗义了一把,收到了两个人类钦佩的目光。

严江在晚上发现了陛下的不对,它的小翅膀尖有些耷拉,碰一下就缩。

仔细检查后,便皱上了眉头。

这些日子,因为有张良和扶苏,他是有些忽视陛下了。

受伤了居然都没有发现。

陛下都没告诉他,肯定是对他失望了!

是他失职了。

……

次日,他们遇到了一群逃难的赵地边民。

拖家带口,面色惶恐,骨瘦如柴,衣衫单薄。

“秦军来了,秦军来了……”这是他们最爱说的语言。

三晋之地语言同出一家,张良立刻听懂了,本想用谴责的目光看严江,但一想到这一路先生的高义行径,目光便转向秦地所在的西方开始谴责。

然后严江下车,向他们打听到了这次秦军出兵的由来,一个略懂雅言的乡间富户解答了他的疑惑——如今燕国还在被赵国按地上的摩擦,先前他预言会死的赵将庞煖如今还活蹦乱跳,燕王喜再度将太子丹送入秦国为质,请秦国救救燕国,他们真的没办法要活不下去了。

于是秦王应允,派出三位大将领兵十万从上党郡出发,分两路直扑赵地,希望用围赵的方法让赵军回防,但赵将庞煖看出这其中的猫腻,不为所动,只命各城紧闭城门。

只是如此一来,没有城墙防守的乡里便十分凄惨,纷纷入山躲避秦军,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秦军拿首级去当军功了——“再哭,再哭就把你给秦军砍头!”当着严江数人的面,一个妇人如此恐吓她那闹着饿了的儿子。

“七国争雄数百年……”严江叹息了一声,说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有天下一统,才能终结这无止战乱。

“说得动听,不就是想由秦国一统么?”张良愤然道。

“那你倒是让韩国一统看看啊,”严江淡定道,“便是没有秦国,他能吃下谁?”

张良哑然,没有秦国,赵魏哪个都不会放过韩国,这些年,韩国这块肥肉,不过是在夹缝生存,谁都无力回天——原本张良还希望长大后继承相位,为韩国继续周旋于诸国之间,他这些年学得也是观天下局势,无数次想着自己将来会如何一展所长,合纵天下。

只是现实太过残酷,这次张家轰然倒塌,一巴掌便打醒他,韩国真的是救不了了。

“战国多少年,百国变七雄,哪个是干净的,你要真不服,去找一个国家辅佐,看谁能扛住便可。”严江微微一笑,“至于如今,你我已是分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