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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84)+番外

商人看着花花那比普通老虎大上一倍的身体,百般推拒说这十金都送给先生他真的不要了,求您放过我吧——被严江言辞拒绝了,说自己不是那种人,还多有赔罪,商人推脱不过,这才飞快地跑掉了。

严江一边欣慰着世上还是好人多,然后牵着马上路,先走过万里黄河最凶险的三门峡,这里因为江中有三块高低不同的巨礁,分出三条河道,分别被称为人神鬼三门,触礁遇难的事故常有发生,中流砥柱一词就在这里诞生,可惜建国后这里已经成了安详的天鹅湖公园,只能看到一块在三门峡水库里冒个尖的砥柱山了。

顺着黄河走下去,便是东周的土地,可惜几年前那次五国合纵,信陵君让周天子当反秦盟主,把坑得东周破产不说,吕不韦还一不作二不休地带兵占领周朝最后一块土地,把东都洛阳当成了自己的封地。

严江行至洛阳,这里有洛水依水注入黄河,行船北可至齐赵,南可至吴楚,商贸繁华,红糖黄纸都已在此贩卖,甚至有很多在咸阳拓印的书籍也有充足货源,就是贵了些,依然供不应求。

要不是有秦王通缉不可久留,他还挺想留下来多看几天的。

走过洛阳,向南就入韩国土地。

但才走了不远,严江便感觉到不同——若说秦国百姓的日子自是苦的,毕竟摇役征召无数,可秦国庶民却无如此的——麻木、对就是麻木,秦地男儿念不忘的便是出战立功,每回有丁卒(士兵)征召,大多妻儿皆望门而候,嘱咐夫君多得首级,万不可逃跑害了家人性命。

这里的人们,暮气沉沉,仿佛看不到半点出头之日,他想问了一下田赋,可惜不通韩国之语,在秦国他虽然学了六国上层通用的雅言,但小气的秦皇不愿意帮找几个外语人才教他。

正想着,他居然又巧遇了那位商人。

只是这次,那位商人却没有如上次那般恐惧,而是谨慎下马,跪地叩拜:“见过上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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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秦王怎么没有抓我呢?”严江撸着陛下,在张府家的客榻上百思不得其解,几乎就想去看看秦王在想什么,“他这样我很为难啊,怎么让我继续玩呢?这两年就算了,过两年等他挥兵东进,我还能好好玩么?”

如今秦未开始灭六国,自然没事,等韩国一灭,五国自危,他一秦国上卿四处在敌国游晃,别人能安心?搞不好要大军抓他去祭旗哦。

猫头鹰一脸骄傲,爪子落在他手腕上,任他怎么移动都不松开,仿佛一只大形的鸟挂件。

“罢了,能浪多久是多久,还有今天咱们遇到那个商人张许,怎么就突然间对我那么恭敬,我只是个上卿,又无实权。”严江略困惑,“有求于人……你说咱们大王又干什么好事?”

陛下更加骄傲。

就在这时,那位给他们安排行住的商人找来,说有要事相商,跪在门外不走。

严江一时好奇,便带鸟去看。

“求上卿救救我家主君,愿以千金相赠。”对方开门特别见山,直接就是三叩九拜的大礼。

“你抬举我了,”严江微笑道,“万事不可急,先入席说罢。”

于是各自对坐于席上,张许小心地给他倒水:“吾名张许,出生韩国新郑张氏,张家诸代事韩,上代与如今家主,皆为韩国邦相。”

“如此么?倒是严江失礼了。”严江温和道,他没报自己的氏族,因为没有,这也代表他是白身,“不知有何事相求?”

张许惨然道:“上卿有所不知,前几日,贵国突然陈兵荥阳,锋指韩地,强令公子非入秦,并且称我家族长张平出疲秦计败露,惹怒秦王,要我家上下皆去秦国修渠,渠一日不成,张家老小一日不得归国。”

“……”严江一时哑口无言,这尼玛秦王想干嘛,不是过几年才找韩非入秦么?而且这怎么还买一送多,张良一家有入过秦吗?历史书上没写啊!

“吾刚入韩,便闻此噩耗,正欲回秦国上下打点相求,便遇到上卿您……”张许低声道,“上卿,您备受秦王宠幸,还望您出手相助,救救我家上下,张氏必定感激不尽,犬马相效!”

“哪有宠幸……唉痛,你别抓我啊。”严江把肩膀上的大鸟推开,衣服都抓坏了,好在没有流血。

陛下更高傲了。

严江叹息一声,拿它没办法,这才歉意地回头道:“此事颇大,可容我细想一晚?”

“自是应该。还请大人施以援手,我家上下老小,全看您一心之间了。”张许又是大礼叩拜,严江没有再躲避,受了他一礼,看他离开。

然后便熄灯换上黑衣,带上行囊,翻窗就走——就换马过境又抢马的那种骚操作,张许一定看出他离开秦国是非官方的,若是不答应,怕是就把他先绑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