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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378)+番外

这些年,他们将阴阳家邹衍的阴阳五行说结合起来,游走于燕国与齐国的上层,向贵族们贩卖保健品,人虽少,日子过得却非常滋润。

但这种日子在秦灭六国后嘎然而止——没有了燕齐贵族,他们,失业了!

严江想到这,瞬间想通了为什么秦国首都咸阳会出来这么多方士混饭吃,这其实也算的另外一种北漂——或者说咸漂。

那么问题来了,这人究竟有没有趁自己不在去诈骗阿政?

……

两人很快入酒肆中对坐,花花熟练地当了阿江的靠背,这些天它是真的累了,仿佛又回到了主人当年万里的独行的日子。

它毕竟已经是只中老年虎了。

卢生似乎有些畏惧老虎,目光不曾在花花身上停留,只目视着严江,侃侃而谈。

他语调温和,带着骗子必须有的说服力,讲起自家学派的高人们,聊的是火仙宋毋忌如何成仙;讲羡门高又是如何摆脱贫困与负累,当上邹衍的从者,从而开创众妙之门;还有千岁翁安期生在一次意外中得到了仙人所传的太丹之道、三元之法,然后羽化登仙,驾鹤仙游等。他还称自己见过安期生本人,他在海边卖大枣,那枣子比瓜还大,吃一口就可以无病无灾,可惜这种神仙可遇不可求,我辈也只能羡慕。

严江淡然点头,一点看不出他的敷衍,而卢生讲了半天,见严子没有提息师孙的意思,也终于开始试探:“闻严子及出自西王母邦,当年周穆王驾八骏西巡天下,行程三万五千里,西王母于弇山,不知严子是自己何方归国?”

这半年他数次面见秦皇,却总觉得秦皇听他的故事不是太满意,想来问题便出在严子之上,这人谜团太多,若不弄清,终是隐患。

“记得不太清了,只知后来涉滹沱,逾太行,之前路上便只记得日夜不休,穿越高山,但见白云过身畔,飞鸟难攀。”严江微笑着形容着西王母邦的路线。

卢生微微一笑,轻声道:“在下不才,也曾读过周天子西行之记,不知可否一见天人有何不同?”

他心中已经有些数了,大家貌似都是同行的样子,至于严子昔日引天雷降之——说实话,他们这行炼丹时,也不是没见过炸炉身死之事,但求仙问道,总是坎坷难行,我辈修士当慎之,却不能禁之。

严江悠然给自己倒了杯酒,浑浊的酒液虽然经过沉淀,但还是有些浮物:“这仙术玄奇易伤人,还是不见为好。”

这时,包袱里突然生出几声扑腾,一只枭鸟怒气冲冲地从被包袱里掀被而出,看卢生的目光就带着无穷怒火。

严江的看它就要闹了,长臂一伸,把鸟捞进怀里,一根肉干就堵住了它的嘴。

“那也闻严子有驭兽之术,不知有幸一观否?”卢生看着这只灵性的鸟儿,好奇问。

“宝贝要不要给这位表演一个掀桌子?”严江微笑着问陛下。

陛下就很气,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不看这个让他生气还一点不想认错的家伙。

卢生目光有些羡慕,赞了鸟儿灵性十足。

严江当然是过奖过奖,还把鸟头转过来亲了一口,以示自己真爱无敌。

陛下气得几乎冒烟。

卢生与他又聊起了自家方术,说每位方士都是掺天地之道,略有才能,自己便是靠着一手斗棋之术,入了秦皇法眼,而在海上的羡门高与安期生更是餐风饮露,长生不老之士,若严子愿意于秦皇美言几句,自己愿意带严子一同出海,寻仙人指点。

严江正要说好啊,便被陛下啄了一口,提醒他你已经有家室的人了!

于是他只能遗憾地表示还需要再想想,但谢过您的好意了。

卢生见他滴水不漏,觉得今天是找不出什么底细了,便准备告辞离去。

严江却突然道:“不知我可有幸,一见先生斗棋之术?”

是什么东西,能把阿政也骗住?

卢生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严江悠然道:“我也有一手生虚空生火之术,若能见斗棋仙术,献丑亦无不可。”

卢生眼眸一亮,笑道:“可。”

只见卢生将桌案摆到夕阳光芒下,在严江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若起方术,需得心诚,自然要置于阴阳五行之中,日光属阳,吾只是做些准备。”

严江礼貌地看着他打开腰间的一枚系带,将黑白两色棋子置于桌案上。

然后此人便念念有词,指尖一会在桌上一会在桌下做出奇异手势,而随着他的手势,黑白棋子自动动了起来,在案上相互撞击、移动。

严江看得惊叹:“真是好一出仙人斗棋之术!”

卢生缓缓放手,谦卑地笑了笑:“小术而已,不敢称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