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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289)+番外

严子虽然不入朝为官,但他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是这个理,严江想着后世按一两茶至少换十斤米时代,笑了笑:“那南北商路可有了?”

“自是有了,南郡称为茶道,北地称为马道,可供骡马通行,沿途亦有不少小村聚集。”相里云身为少府官员,对这些如数家珍,“待他功成,至少可升个太仆治下骡马官吏做做。”

严江微微一笑:“他的功,可不在这茶马道上。”

相里云一愣,迷惑。

严江轻笑道:“他的心不止这些。”

只要张良心中还有大志,便不会只是大南北两地做生意,两边的虚实情报,才是他最该了解,并想立功的,大秦这条船,上来了,可没那么容易下去。

思及此,他心情超好,撸着花花继续去找楚里的漆匠。

他这些天在这些漆匠处收获很大,楚地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所以对矿石颜料的开发非常熟练,不但有石青、石绿、朱砂、雄黄这些矿石颜料,还有黄土、白垩、赭石、贝壳这些土质颜料,够他用来绘画了。

相里云就没去了,漆有毒,漆匠大多生有漆疮,非常可怕,严江去给他们送了些肥皂和清热解毒的草药,讨论了通风对刷漆的重要性,便离开了。

漆虽然有毒,但它太重要了,没有替代的东西,便阻止不了买卖与伤害。

他又观察了咸阳周围的民生,发现独轮车已经差不多成为了常备车,两个轮子的排车也增多起来,田地休耕的少了很多,虽然多年打仗,最关键的是,小孩子是增加了很多——孩子数量的多少,直接反应了一地是否富庶。

若是这种改变会推行到整个国度……想想就很美啊。

秦王的执行力也太赞了。

他愉悦地回到临江宫,把要正要质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的秦王推到榻上,好好表扬慰劳了一番。

秦王先声夺人地拒绝,不想被阿江就这样敷衍过去,奈何嘴上不想,身体却诚实的紧,不得不在贤者时间过后再问这么主动是不是又想跑了。

严江本想说是,但求生欲让他果断改口安慰:“新婚正当时,我怎么会走呢,王上你多虑了。”

其实就这几天的感觉,打架这事嘛,似乎比作死更能感觉生命的意义,体会直正的活着,就这么走了,严江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秦王看穿他的言不由衷,神色不悦:“山尚有陵,江水无竭,阿江的誓言,倒是说得随便。”

严江脸一红,于是保证道:“至少王翦将军出兵之前,我不离你便是。”

那至少还有半年,秦王略满意,按着阿江亲了一会后,精力十足地起身批改未完成的奏书去了。

严江抱着花花,突然被什么硬物嗝到,拿起一看,是秦王衣服上的血色凤形配饰。

他转头看着秦王坐在案前光滑健美的脊背,微微舔唇,摸着似玉非玉、入手温润的配饰,一时居然认不出这是什么石头,却他一种熟悉和血脉相连之感。

有些疲惫的他拿着配饰休息,战斗就很费体力。

莫名做了一个梦,梦见的死前自己的血与悬崖下石刻上的血迹混合融入,还有迷茫中一声清晰高昂的凤鸣,声动九幽,有烈火在身上燃起……画面突又一转,他挂着配饰,淡漠地走入熊熊烈火,剧痛与焦灼充斥着血肉,灵魂中却毫无逃离痛苦的欲望。

猛然惊醒过来,看到秦王拥着自己睡得正沉,眉目之间都是自得,严江刚想幸福地回味一下就看到——换了号的陛下,还在夜战奏书。

严江把头搁在秦王胸口,突然就想去知乎挂个提问“有个工作狂男友是什么体验”然后被自己逗笑了。

其实,隔着两千两百年,能遇到他,挺好的。

楚国又不会跑,先陪陪阿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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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咸阳官道飞扬的尘土中,李信骑着马,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都城。

他身后跟着副将蒙恬,还有十数名都尉,整只部队仿佛焉掉的茄子,毫无生气。

正赶回咸阳述职的狄道侯李瑶看着儿子的模样,这位中年男人等了他一天,却没有如往常那般苛责儿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万不可气餒,陇西李家两位彻侯之爵,都可以给你练手,不是什么大事。

李信抬起头,他低声道:“王上手下才俊无数,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他跟随王上多年,再熟悉不过他的性子,失败了,他的就会换人,更何况是损失如此巨大的失败。

李瑶微微摇头:“你虽有过,但此次,过不在你,二十万灭楚虽不可能,但大胜几场,却依然可期,只是为父也未能料到,这后宫之事,会将你一个带兵之将,也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