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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253)+番外

旁边的蒙毅听得面色大变,那苍白惊惶的神色仿佛在说王上三思,话不能这样说的!

严江无奈摇头:“罢了,走吧。”

有时遇到了,也说不了理去。

相携走下高台时,王翦老将军仿佛打醒过来,他取下头盔,庄重地放在黄土之上,披重甲而跪:“臣王翦,恭贺大王,得授天命!”

“恭贺大王,得授天命!”

“恭贺大王,得授天命!”

绵延不断的怒吼震彻山林,竟比先前爆炸,更让人气血沸腾。

秦王默然凝视着跪拜众生,神情淡然,不辨喜怒,勉励诸人后,携严江而走。

而这时,看严江的目光,再无一丝轻蔑,甚至从上至下,都带上了虔诚。

这是真正的神迹,天罚之仙神,有此保佑,天下何处不能破之?

王翦都心中甚至都有些忐忑了,他飞快策马去了城门处,仔细地检验着大梁城门与墙壁的质量——做为将军,他对所有城墙质量只要摸一下,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但这次,他拿起碎石时,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而这时,押来魏王一众俘虏的王贲也真没忍住,和老父亲蹲在一起研究起这些飞石碎片。

“这实是地动而起的断口啊。”王翦是见过地动的,一时摇头叹息,“王上,这是娶何等天人,竟有此翻山覆海之能。”

王贲忍不住发挥想像:“若是军中亦能有此人……”

啪!

王翦将军重拍儿子头盔,怒道:“妄想!此等人物,岂是你我能收麾下?怕不是寻死而作!”

王贲低头认错:“是如此!是儿思虑不周。”

他正准备离开去送俘虏见秦王,便见自己的亲卫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断石,放入衣中。

“这是作何?”王贲疑惑道。

“此承天命之石,可传家矣。”那亲卫小声道。

王贲觉之有理,让父亲也捡些回去。

王翦挥手让他自去,曰:“何必你说,老父知矣。”

仿佛开了一个口子,周围的秦军都没能忍住,拿起大小石头,就往怀里揣。

其中还有人哄抢太多,被诸人殴打,事后被拖去军法官处受审时,还自称家中人多,才想给父母兄弟妻儿人手一块,以求平安。

跟在军法官处学吏法的萧何闻此事后,没有忍住,也重金从秦卒手中买了一块。

……

与秦王回到房中,严江脱下厚重华服,只着单衣,点亮灯火,回头问他:“诸臣敬你,为何不喜?”

秦王也光着臂膀,回头看他,幽幽道:“见诸君跪拜,寡人却想这世上畏我惧我者,何其多也。”

严江偏不接他话,只是轻笑道:“那,王之蔽甚矣?”

这是邹忌谏齐王的话,说王肯定会被大家蒙蔽了。

“阿江恨不得一日九谏,如何能蔽?”秦王伸手将他困在案前,凝视着对方未有回避的眸光,道,“阿江可愿私我?”

“你富有天下四海,后宫莫不私也。”

“天下四海又如何,私我者只需一人足矣。”秦王眉梢眼底全是霸气,“阿江可愿?”

这是在,逼我表白?

严江心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他得寸进尺的性子,难不成真要当他后宫?

要不然,还是捅了吧?

正迟疑时,突然听外边一声大呼:“走水了!”

严江猛然把秦王推开。

王大怒起身,询问何火何起?

……

在大梁被攻破的同时,秦军大营后方守备严密,粮草皆在,只是对其它人的看管便少多了,于是有人自营中独出,进入阴暗的城外山林间,自一树洞中携剑而出,叩响了岩中洞穴。

他眉目灼然,默默凝视着远山上孤单的行宫。

沉默数息后,有数十人从洞穴中走出,他拿出打火石,将周围枯木点燃,他选的位置非常隐蔽,火光在岩石下方,虽有烟雾,却不甚明显,待到火势一大,借风而起,就能造成混乱。

“君上,如何是好?”旁边有接应的人手悄声问。

“大梁城破,王上难逃矣,”那美人的持剑而立,微微苦笑,“魏王听闻秦王好男色,这才送我前来,望我能迷惑秦王,借机挟持,以退秦军,但这人算终非天算,秦军挖渠之计,竟然只是这天罚的幌子。”

“魏国张将军收拢逃卒,正躲避秦军,他也在找您,想问你可否能救魏王。”那属下低声道。

“我自然知晓,所以此火一起,秦军必乱,能不能救魏王,便看此计了。”寻鱼叹息一声,“那张伯辽可还想找严子寻仇?”

“他亲子张耳身死,自是想的。”属下说。

“魏王被擒,还未入营,此时我们点燃山火,秦军为防万一,必然退入大梁之中,我等熟悉大梁形制,在城中要救大王,便容易多了。”寻鱼摇头,凝视着远方烟尘,“只是,便救出大王,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