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之钥看著那人小心的抱起椅子上的少年朝屋里走去,却突然回头直直的看了过来,满眼的温柔和宠溺此时只剩一片清光。
心里猛然一紧,手下忘了力道,空杯随即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他就这麽怔怔的看著手心里裂成两半的的脆片,待回过神来,院子里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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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天明到尹府的时候尹之钥竟然没有在舞文弄墨,也没有打坐炼丹,而是默默望著一处,似是在发呆。
“国师不应太过操劳,还是应当小心身体。”客套话总是要说的。
尹之钥像是方才回过魂来,呐呐的看著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人,半晌道,“天明……,你说,你上次在北安遇见的那个人……”
鲁天明心头一跳,急急道,“在北安之事,天明已全数禀明,再无任何隐瞒。”
“我是想问,你见到那人的时候,他……”
“其实天明并没有看得那人的样子……,天明所见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所以,无从得知。”
尹之钥拧起眉,似是在回忆著什麽,脸上有片刻迷离。
“国师……可是有何不妥?”
“不,没什麽。”尹之钥整了神色道,“那我问你,你是否看见救他的人?”
“有,是两个少年,天明事後曾去查过李府的仆从,那两人都是杂院的小厮,一个叫李小满,已被我当场射杀,另一个叫李小叶,那小子颇有些滑头,费了番功夫还是让他带人逃了,没想到竟混到了玲珑阁。”
舅舅上次吩咐自己暂时莫要妄动,现下突然问起,难道是要动手了?
果然,尹之钥慢慢回复了一片清冷的神态,淡淡道,“我有些话想问他,天明,你知道怎麽做。还有,要快,人带来……只要能说话就行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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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尘这些天总是打不起精神来,连最爱吃的东西都没了香味。
灵犀逗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的笑笑。
其实灵犀心里觉得怪的很,无烟没有打骂,没有责备,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为什麽这两人像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一样的痛苦。
旁敲侧击的问雪尘,他也只是红著眼睛说自己不明白,不了解无烟的安危到底有多重,自己的结界竟然出了纰漏,差点就闯了大祸云云的。
越问越是一头雾水,而提起另一个人,灵犀恨不得能一头钻到地底去。
以前也没这样啊,这一路走来,住一起睡一起,怎麽反倒现在看见那张脸就身不由己的想逃呢?
老远的见到那个人,灵犀就忍不住找个地儿窝起来不让他看见。
窝起来倒算了,还忍不住探出个头来偷看他。
偷看也就罢了,每次到最後都看的忘了隐匿自己,直到人走到面前了,就只能夹著尾巴火烧屁股一样的逃走。
真是丢尽脸了。
无烟也不逼他,也不疏远他,只每每看见那人傻乎乎的蜷在角落转著眼睛瞄自己,或是假装很忙的东摸西摸,被发现後又提溜的像是小老鼠一样窜走。
太好玩了。
吃饭的时候无烟终於开口道,“头再往下垂就要掉进碗里了。”
灵犀忙“唰”的抬起头,“谁、谁谁垂著头了,我那、那是在吃饭……”
无烟看著他红红的脸颊笑,挟了块清香的桂花莲藕到他碗里。
灵犀拿眼角瞄他,发现那人每次都只喝一点点汤,吃一点点饭,而且只吃素菜。
他握筷的手修长优美,吃饭的动作缓慢优雅。
嘴唇的颜色像春日里的樱花,粉嫩中带著露珠一样的水润,每次轻轻勾起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像搔在心头的羽绒一般,微妙的悸动,却让人魂不守舍。
就像现在……
察觉自己的目光又变成大剌剌的盯视,而被盯视的目标早已笑的像个逗耗子的坏猫一样,灵犀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大缝,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那个……嗯……”快找个话茬蒙混一下,“那个……哦,对了,那天我看见有只金色的大鸟出现,你知道不知道啊?”
无烟收回满含笑意的眼光,点点头,“是我的帝江。”
“帝江?”
“嗯,我养的。”
“你、你养的麽?那麽大啊……”想想又道,“应该很厉害的吧,可是那天……”那天为什麽好像打不过那只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