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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靠猫上位(8)+番外

“往日这时辰,东市早不见你踪影,今日留至此刻,莫非特意等我?”

“让邹公见笑了,此事说来话长。”那卖鱼郎长叹一声,开口道:“半旬前我顺运河南下,行至江南,欲窥江南酒肆桌上有何新鲜物什,谁知竟被人诳买了此鱼,带了十几尾回程,舟上一烹,头大肉老,味鲜不如鲈鱼,模样又甚是不美。”

“回望安后,家中仍养着三五尾,我今日带来东市,本想着寻一识货大厨,谁想老主顾们皆对此无意。”

他说着又叹了一声。

倒是邹德全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半晌后同他道:“这鱼我要了。”

他随今上下江南时,曾遇一劫,正是山穷水尽时,正是这花鲢肉让他果腹,邹德全相信,自己如今遇到这鱼,指不定是命中此鱼之美,该经由他之手。

谁知,命运无常,今日却是他考校的新徒儿将这花链的做法给解了。

佐料用的还是他走前从宫中带出的,原只想着过年时图个喜庆、仅做观赏用的红果子。

能这样熟练地处理鱼类、调出美味,必定是常年栖居于湖边,或是傍水而生,君不见这望安城内的海货烹制,莫说同江南比,便是比之洛阳,也是远远不及的。

转瞬之间,邹德全心中就有了关于乐四郎家境的猜测——他约莫不是望安人,或许从小在南方长大,只不知怎么辗转来了望安,瞧那衣着也知家境必定贫苦。

说起南边……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八年前,他还在宫里的时候,当年,如今这位还未成圣人,后宫中这名扬天下的“周后”亦只是贵妃,其下还有淑、良、温、德四妃。

他早年受了淑妃一恩,后被举荐到司膳房、又入御膳房,一路始终惦念着报恩。

后来宫中生变,陆后为帝,周贵妃封后,淑、良、温、德这四位曾与她二人极尽为难的,有的惨死,有的入了冷宫。

淑妃似是早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在众人皆猜想她或想办法私逃,或同外家求援时,她竟谁也没求,只出人意料地将邹德全叫去——

她令下人交予他一小婴,让他寻人带出宫去,越远越好,一辈子都别让那孩子回宫。

当时淑妃的语气太过古怪,以至于过去将近十年,邹德全依然记忆犹新。

“想个法子将他带出宫去,或是寻个牙子、或是送至南边,让她离这望安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回不来。”

淑妃说这话时,眼里沉沉的,半点光也无,唇边挂着一抹笑,不似卸下重担,倒像是带着点快意。

她已入宫多年,又在后宫经历多场风雨飘摇,其间免不了同其他女人尔虞我诈,再好的保养也禁不住这般心神耗费,邹德全再见她时,她脸侧已有了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不复昔日年华。

邹德全当时心中猛跳,只知这孩子不知怎的惹了淑妃不快……

至于别的,他不敢去查。

一晃眼,九年过去了,当年那孩子若是长成了,怕也是四郎这般大了。

邹德全微微眯了眯眼睛,向来锐利的视线略有些发虚,就在这时,他几个徒儿已开始小声地展开议论:

“此物甚是霸道,我仅尝一口,竟汗湿衣襟!”其中一小子道:“然这霸道中竟无余味,以我之见,或可替茱萸为辛辣料!”

“当推此物,观其色,有鸿运当头之兆!辨其味,辣而不辛,香而不苦,微甜而无涩!这花鲢鱼头更是一绝,肉少则浅尝辄止,回味悠长,定能让嗜辣者欲罢不能。”

“二师兄所言甚是,我心中已有一二食方,或可一试。”

“吾亦有所得……”

邹德全被这番激昂的讨论引去了注意力,登时将自己脑海中的回忆甩开,暗叹自己确实老了,竟无端端忆起从前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几个徒弟的注意力引来,慢慢开口道:“我已决意寻一二农人细细栽培,过些时日将此味献于宫中,交由圣人决断,此物性热,冬日食之,或可驱寒,纵然只做调味一途,也大有可为。”

这话若是让乐宁听了,一定会对古人们举一反三的能力大吃一惊,她不过是做了一道剁椒鱼头,这邹德全就已经从这辣椒的霸道味道里得出了这东西能驱寒的作用,甚至不用她多发挥,就自动替她设想完了用辣椒征服百姓味蕾的未来了。

“徒儿还有一想法。”年岁最大的那位十六岁少年开口道。

邹德全是真热爱庖厨一道,对徒弟们的发挥也不多做约束,当下便十分宽容道:“讲。”

“过几日便是七夕,望安城内各处更有大小灯会以庆乞巧节,虽不及上元、中元盛大,然去岁城中有些食肆弄了些新鲜小玩意儿讨巧,也打出了些名声,肆中糕点生意一路红火,今晨我见那肆外求糕队伍竟排起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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