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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63)

碧纹迟疑地回答:“我进来之时,除了姑娘坐在床上翻着她的小箱子外,夫人所说的那个拨浪鼓便是掉在地上,什么异样之处都没有啊!”

“不对不对,那拨浪鼓明明是浮在半空中发了响声,你怎会没看见呢?”阮氏急了。

“我真没看见啊!”碧纹回答。

“不可能的,怎会看不见?它明明就在那里,对,就是那个地方,就这样,就这样响着,像是有什么人拿着它在摇一般。”

“夫人,许是……”唐松年自然不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正想要说她许是白日劳累太过才致看花了眼,可阮氏突然朝着许筠瑶冲过去,在她脸上、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然后二话不说地把身上的平安符往她兜里塞,又把那玉佛往她脖颈上带,末了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地道,“可怜的宝丫,一定吓坏了吧!不怕不怕,娘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宝丫!”

许筠瑶被她勒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了,正挣扎着又听到她这话,动作一顿,心里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这包子夫人可真是……

还是唐松年心疼女儿,忙道:“夫人你抱太紧了,快松手。”

可阮氏似是听不到一般,理也不理他,抱着许筠瑶匆匆地从屋里离开,一边走一边哆着嗓子道:“那屋里不能住了不能住了,不能让不干净的东西吓到我的女儿,不能,不能……”

许筠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感觉到抱着她的妇人明明害怕得要死,可那股想要保护女儿的心却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让她鼻子发酸,心里也不知不觉地添了几分罕见的柔软,连装哭装害怕的心思也没有了。

只很快地,她便因这一时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阮氏不理会唐松年等人如何劝说,把女儿抱回了正屋,又是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堆辟邪之物硬往女儿身上塞。

半晌之后,许筠瑶轻轻吹了口气,贴在她额上的一张符纸便发出一阵细微的‘扑喇喇’响声。

她低头,望着挂着脖子上的玉貔貅、玉佛、玉麒麟等玉器,细数了数足有八个之多。又看看兜里放着的一个大金元宝,顿时欲哭无泪。

软包子夫人哎,你是不是把本宫当作‘邪’来‘辟’了?

屁颠颠地跟过来的周哥儿笑得直打跌,笑了一会儿又挥着他的小手帕又蹦又跳地绕着她转:“宝丫回来啦,宝丫回来啦……”

许筠瑶:“……”

小唐大人你真的够了!

唐松年抚额,望了望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阮氏,长叹一声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许筠瑶本以为就这样临时充当个‘辟邪之物展示架’,待阮氏冷静下来便无事了,可没想到次日一大早,天色还是蒙蒙亮的,她便迷迷瞪瞪地被阮氏抱着上了往朝云观的马车。

而唐松年不放心,亲自护送着她们而去。

阮氏强硬地让女儿学着她的样子朝着三清神像跪拜,又抱着她去找观里的玄清道长,得知玄清道长云游在外至今未归,不死心地又求了观里另一位玄通道长赐平安符、开了光的护身法器等物。

唐松年一脸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望望又被塞了一堆平安符、护身法器,正一脸生无可恋模样的女儿,不禁莞尔。

阮氏还不放心,又吩咐下人从观里那棵柚子树上摘了满满一大麻袋柚子叶,在道士们和香客诧异的眼神中勉强离开了。

回到府里,阮氏又风风火火地用柚子叶煮了水,不顾许筠瑶的挣扎硬是将她扒得光溜溜的拎进净室,扔进了澡盆子里头。

净室外,唐松年与周哥儿父子二人并排坐在长榻上,看着扑腾着四肢想从娘亲手上挣开的许筠瑶,彼此对望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长长叹了口气。

宝丫好可怜哦!

“臭臭臭,我不喜欢,不要洗……”屋里传出小丫头奶声奶气的抗议。

紧接着便是阮氏那有几分冷酷的声音:“哪里臭了?小孩子家家偏爱挑剔,过来!”

“不嘛不嘛,我不要……”

“哗啦啦……”

小丫头不死心的挣扎声很快便被水声给掩住了。

屋外的父子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宝丫真的太可怜了!

阮氏把女儿从头到脚来来回回一丝不苟地洗了两遍,再抹干净水珠穿好衣裳,这才把被热水熏得脸蛋红扑扑的小丫头塞进唐松年怀里,又沉着脸捧着一盆柚子水到了许筠瑶屋里,里里外外地洒了一遍,末了又用红绳绑着柚子叶挂在门口处,这才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忙又进屋里,在小丫头那张小床上来回翻看,找出那块小丫头随身戴着的长命锁,把它放进柚子水里洗一遍,又擦干净,这才拿着它回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