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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2)

“娘娘!”

——

“啪答,啪答……”迷迷糊糊间,许筠瑶只觉得仿佛有水滴掉落脸上,带来一片湿润。

下雨了?她有些懵,随即又听到身边有女子的悲泣,间杂着有老妇的哽咽:“夫人,姑娘她……去了……”

“胡说,你胡说!我的宝丫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许吵着她!”年轻妇人的声音带有几分沙哑,将怀中的小小婴孩抱得更紧,固执地道,脸上的泪水却是肆意横流。

许筠瑶被勒得不适地皱了皱眉头,脸上更是湿漉漉黏糊糊得难受,下意识地挣扎:“大胆,何人如此无礼……”

紧接着,她惊恐地发现,从口中说出来的竟是一阵属于婴孩的咿咿呀呀之声。

更让她恐惧的是,当她好不容易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满脸泪水的年轻妇人紧紧抱在怀中!

“夫人,姑娘、姑娘动了,姑娘动了……”侍女惊喜的叫声随即在屋里响了起来。

“快,快去喊大人,快去请大夫!”老妇激动地叫着。

屋外,一袭靛蓝长袍的青年男子双目通红,袖中双手死死地攥着。

他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宝贝女儿……老天爷何其残忍!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大人,姑娘醒了!”突然,有侍女从屋里出来,边走边大声叫着。

他呼吸一窒,骤然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屋去。

却说许筠瑶被那年轻妇人紧紧地抱着,周围是一阵阵杂乱的欢喜叫声,心里却是又急又怕,极力挣扎着。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放开本宫!

她的大叫声听在旁人耳中,却只是一阵软糯的咿咿呀呀。

“夫人,宝丫她……”正在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男子低哑的声音。

“夫君,宝丫还活着,咱们的女儿宝丫还活着!”阮氏又哭又笑。

自被大夫宣布女儿已经死了之后,这话她说了无数遍,可却没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的宝丫已经去了。

“活着,咱们的女儿还活着……”看到在夫人怀里挥舞着小手小脚的女儿,男子又惊又喜,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憋红着脸想要从阮氏那让人几欲窒息的怀抱挣扎出来的许筠瑶当即便僵住了,努力转动着小脖子往男子处望去。

当对方那张纵是化成了灰,她也依然认得出来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她再也忍不住剧烈挣扎着朝对方扑去。

唐松年,老匹夫!本宫与你誓不两立!

“姑娘这是想要爹爹抱呢!”夏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着道。

一旁的侍女翠纹也是咬着帕子喜极而泣。

唐松年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小小的、软软的婴孩落到怀中,触手温热软绵,他眼眶一热,险些没掉下泪来。

许筠瑶眼里只有眼前这张让她恨极的脸,一落到男子厚实的怀抱便使劲冲他又抓又挠又踢。

老匹夫!坏本宫好事,可恨的老匹夫!

谋划了多年的皇后之位,眼看就要到手了,甚至她还已经看到陛下那道封后圣旨落下的名字是她,若不是这老匹夫从中作梗,她何至于被一个根本连成为她对手资格都没有的沈婕妤截了胡!

她越想越是气,越想越是恨,愈发使出吃奶的力气踢打对方。

只可惜她这已经拼尽了的力气对唐松年而言,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格,看着小丫头这手舞足蹈的活泼模样,唐松年一直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吸吸鼻子,将泪意也逼了下去,脸上不知不觉地扬起了欢喜的笑容,哑着嗓子道:“阿茹你瞧,宝丫这小手小脚多有劲儿!”

这般有活力,可见确是活转过来了。他就说吧,他的女儿福泽深厚,又岂会是早夭的命!

许筠瑶:“……”

心里突然觉得好绝望是怎么回事?有一种被死对头藐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曾经打压得这个老匹夫险些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阮氏眼中泪水盈盈,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堵得厉害,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呜咽着连连点头。

好一会儿,她才拭去泪水,将在夫君怀里踢打累了的女儿抱了过来,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似哭似笑,却是将女儿抱得更紧,似是怕被人给抢了去。

许筠瑶累得吭吭哧哧,可仍是愤怒地冲着唐松年一阵咿咿呀呀地骂,直到被阮氏放到了床榻上,随后视线内便出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大夫,似乎是屋里有丫头请了来替她诊脉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理会替她诊脉的大夫,喘着气,脑子里仍然有些懵。

“大夫,小女她怎样了?可是无碍了?”片刻之后,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唐松年忙不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