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不满意,这些意见人家老两口能全部压下来,还能反过来体谅那祯禧的不容易。
这就是最大的不容易了,婆媳之间,需要的就是相互体谅,那祯禧也很愧对,拉着老太太的手,“母亲,您呐,清闲几个月,大概就要抱孙子了。”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可不是,到时候啊,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趁着还能动弹,帮你看孩子。”
晚上的时候,冯二爷跟她一起回房,分别许久,而且夫妻二人,从来都是聚少离多,如今见面,只觉得天长地久。
那祯禧站在窗户前,把全开的窗户拉回来一半,“你知道我走之前遇到谁了吗?”
“谁啊,大概是仇人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要是遇到朋友,不等着说话人就开始笑了,你不笑,不就是仇人了。”
他太了解了,那祯禧就特别的爱笑,不开口就先笑出来三分和气的人。
那祯禧就说遇到田家姑娘的的事情,“大红袍算是坏事做尽了,不知道害了多少女孩子,现如今日本人走了,据说她那时候求着日本人带着她一起走,日本人不搭理她,没让她上船,后来被人发现,掉水里面去了。”
当初日军大撤退,本国的士兵跟物资都运输不过来,怎么可能带着大红袍呢。
大红袍算是机关算尽了,想着去日本,也知道留在国内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没有了日本人的庇护,只怕是分分钟就能横死街头了。
因此想着走,没想到日本人最是翻脸不带旧情的,她带着金银珠宝,也不知道被谁抢了去了,然后被人顺手绑起来,沉到水里面去了。
这些里面的事情,那祯禧当然知道,只觉得罪有应得。
包括隔壁田家的姑娘,她依然是觉得罪有应得,也不会善良到带她治病之类的。
冯二爷就打趣她,“我很欣赏你,幸亏你没有管她。”
那祯禧鼻子里面哼一声,“没有汇报的,我有这些钱,有这份心意,我宁愿多去救助几个孩子,也不去救她。”
人的善良虽然说是平等的,但是善良的结果不平等,你去救助癌症病人,绝症病人,不管她以前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没多大的意思的。
你不如去救助贫困失学的孩子,去赞助那些吃不饱饭却依然很有希望的人。
田家姑娘那种带着脏病的,救助了以后,其实没有多大意思对于别人来说,因此她只能自己救助自己。
冯二爷点点头,觉得她这样很好,觉得让自己刮目相看了,他有时候都担心打仗的时候,那祯禧会不会以身殉国之类的。
大概是月光太朦胧了,两个人躺在那里说话,竟然也不觉得困了,一直到很晚,冯二爷睡着了,那祯禧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我与你相识三十年,嫁给你五年,而今三十出头,你也要四十岁了。”
“表哥,我们得好好活,我们半辈子是为了颠沛流离的国家奔走,现如今好不容易好日子到了,咱们都得好好的,往后的几十年,我很珍惜。”
她原以为冯二爷已经睡过去了,谁知道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早上起来带你吃早茶。”
冯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一场生死大战失去了不少的资本原始积累,大笔的资金没有了,而且冯二爷当初多年支持抗战,提供物资跟赞助,其中就是有个金山银山也能花完了。
只是他一点不觉得是什么事儿,就连老爷子也不说什么,做该做的事儿,只要人还在了,那就能翻身。
不是冯二爷手段不行,是世道不行,这好容易开始新生活了,自然是百业待兴,各行各业都会迅速发展起来的。
冯二爷极为热情的让刘小锅带着各处看了,然后指出来哪里的胭脂是最好的,看好店面了,刘小锅又去谈价格,“舅老爷,您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保管给您一个合适的价位谈下来。”
几天下来,富贵对着刘小锅佩服不已,他的眼光跟对行情的了解,不是富贵这样的老实人能比的。
我们一般人买东西,不知道利润空间,也不能估摸出来他们的成本,因此一开始就很被动,谈价格的时候,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去下手。
可是刘小锅混迹商场都多少年了,他心里面门清的很,这成本差不多是多少,利润空间有多大,然后给人家留一个余地,就照着自己的心理价位使劲的谈,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了。
富贵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到了刘小锅这里,事情就简单的很了,在自己看来,这事情难得很,这商家就听刘小锅的,一来二去的就商量出来价格了,很是神奇了。
出来了刘小锅就笑,“您不用这么看着我,这要是我们家二爷来了,那可真的是让人长见识了,我啊,都是跟着二爷学来的,二爷来这价格还能低,可是咱们这个价格也不错了,总得让人家赚一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