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殷看到周纸砚先到了,一脸愧疚,握手的时候差点没把头贴在地上。
周纸砚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卫衣,将他瘦高的骨架包裹得很好,他本来就年轻,皮肤又白又嫩,穿上这身衣服后,眼角的凌厉都挡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少年感。
要不是他身边还带着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助理,看起来就像是个来连市玩的大学生。
原来健康的周纸砚是这样的。
胥苗站在门口远远望着他这样,眼底不禁欣慰。
很快他回过神来,再一次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将他和过去的小砚混淆。
周纸砚的手指压根都没怎么碰到潘文殷,就没什么耐心地抽开了,像是对潘文殷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潘文殷也感受到了,额头一下子出了不少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周老板,我们迟到了。”
周纸砚没理潘文殷,抬起头来,径直走到了胥苗面前,勾唇一笑,主动伸出了手:“前辈,坐下来谈吧。”
胥苗一顿。
他刚刚也看到了周纸砚对潘文殷握手的态度,下午在网上查他资料的时候,知道他曾经又一次出活动的时候,被一个冲上台的男粉丝扑倒骚扰,从那之后开始,他似乎就对陌生人的肢体接触比较抗拒,日常出行都带四五个保镖。
胥苗当时看了这个新闻都很心疼。
不过今天他倒是没带保镖。
胥苗怕他不适,只是将指尖搭在他的掌心,象征性地握了下手:“谢谢,小周老板。”
哪知周纸砚趁机将他的整只手掌都贴住了,没有晃动手腕,只是单纯握着,足足过了三秒,才松开。
胥苗也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周纸砚亲自给他拉的座位,就在自己的旁边。
上菜之后。
隔得这么近,胥苗不方便直接看他,但忍不住总是想多看他几眼。
周纸砚突然起身,干脆把座位往胥苗那边移了一些,角度也往他那倾斜了不少。
饭桌上的其他人都停下筷子看他。
胥苗的心也漏了半拍:是不是自己总是偷看他被发现了?那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痴汉?
哪知周纸砚不走心地解释了一句:“这边热风一直吹着我,闷。”
他拎起卫衣的领口扇了几下,显得娇气。
助理立刻起身,去让餐厅的经理把这个包厢的暖气给关了。
可关了暖气后,周纸砚也没有挪动自己的坐姿,仍偏朝着胥苗坐着。
饭桌上,四个人一直在专心吃饭。助理提了一句合约的事,结果被周纸砚堵了回去说“吃饭的时候别谈工作”。
可不谈工作,周纸砚又不是个那么容易找话题去交谈的人。
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潘文殷试图先熟络起饭桌上的气氛:“小周老板,你说你怎么叫我们胥苗‘前辈’啊?我没听错吧?他年纪是比你大了点,但哪有资格做你前辈呢哈哈哈。”
胥苗一听,才留意到这事。
他听周纸砚喊了自己“前辈”了,一时间还没注意到,现在的周纸砚貌似也叫自己“前辈”。
是啊,为什么他要叫自己“前辈”呢?
周纸砚:“当然有资格,我出道前看过《兰海》那部戏,很喜欢。”
胥苗看向他。
《兰海》正是胥苗的出道之作,演的是男三号。说来有点惭愧,他往后都没再接过这么好的本子,虽然演过的戏不少,但真正能让观众记住的却不多。
“我出道前曾在星岩娱乐当过一年练习生,只不过没在星岩出道而已。我当时在星岩的时候,胥苗师兄就已经小有名气了,这么算起来,他当然是我的前辈。”
潘文殷:“还有这回事,你居然也在星岩待过??”
胥苗低头,果然,分岔路口前的一切都是相同的。
周纸砚在星岩当了一年练习生,考核次次第一,但一直被公司雪藏,直到后来被大导演相中,他就直接拿着合约跳走了。他后来在荧幕上的成绩过于夺目,加上他自己又很少提起这段回忆,导致很多人都忽略了他当练习生的这段憋屈日子。
“前辈,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周纸砚突然挑眉望向胥苗,靠到他的面前,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不介意……”
胥苗颔首,喉结顺着刚入喉的红酒滑动。
虽然这样真的很容易混淆自己的心智,可他真的很喜欢他这么叫自己。
就当是怀念了,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正说着,周纸砚突然自己就说起了合约的事。
还真是他想说就说,他不想说也不准别人提。
这点小任性其实跟以前一样,他有时在医院不想打针吃药的时候,护士医生怎么都没办法,非得要胥苗亲自过来哄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