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纸砚还没吱声回答,胥苗就又撩起了他的袖子,掐了两下手肘关节前凸起的筋,没想到就发紫了。
周纸砚身体都拧巴了,又娇气地在他耳边喊了两声:“有点疼,轻点前辈……”
“你中暑了知道吗?”
胥苗表情一沉,就起身又从包里找来了两瓶藿香正气水,打开递给了他:“先把这个喝了,喝了就会好。”
周纸砚一闻到那个味道就够呛,捏着鼻子拒绝:“这什么?臭。”
“不喝药你只会越来越难受,中暑严重的话还会出人命。你总不想几个小时后,拍戏拍到一半,救护车开到山上来把你抬走吧?”
周纸砚听了他的话,试图拿开鼻子去闻了下那味,再一次退缩了,示弱问:“还是臭……我能不喝吗?”
要是别人逼他那么难喝的药,他早就一脚踢开了,打死都不喝。
可在胥苗面前,他一改往日傲慢的形象,还放低了姿态跟他讨价还价。
胥苗微微叹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式耐心地哄:“这样,我先喝一瓶,然后你也喝一瓶,好不好?”
哄人的“乖”字都快蹦跶到他喉咙里了——
他立刻把藿香正气水给灌进了口中,一起咽了下去。
周纸砚望着胥苗,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眶不觉有点发红。
胥苗喝完,就看到他在揉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眼里进沙子了,这鬼地方。”
周纸砚轻骂了一声,就接过另一瓶藿香正气水,拧着眉头灌了下肚。
胥苗这才宽心,把水递给他。
“是不是也没那么难喝?”
周纸砚还没缓过来,喝了半瓶水,咳了好几声,眼底含笑:“嗯,甜的。”
“甜?”
胥苗诧异,正气水还有甜的吗?
这时,曲正就喊胥苗和周纸砚两人前往山顶拍摄双人练剑的戏份,副导演和一些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到山顶就位布景了。
胥苗看周纸砚的状态不好,想去问导演是否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拍摄对周纸砚来说肯定不成问题。可上山也需要体力,他担心周纸砚这一路上会吃不消。
“还有两个小时,所有人抓紧点,必须在黑天前拍完,晚上转场横镇清明上河图景区——”
曲正拿着大喇叭又在现场催促了一遍。
《弃仙》原定拍摄周期是四个月。可就现在看来就算每天赶着拍,四个月的时间也够呛,所以全组的人都是憋着一口气,不敢拖后腿。
周纸砚压根就没跟剧组的人提过自己中暑的事,跟在几个工作人员后面,就准备上山了。
他是体弱娇气,可也足够敬业。想想也是,他这些年超乎同龄人的成就并非只是靠运气和天赋,肯定还有胥苗不知道的艰辛。
想到这,他也就没好意思提出要休息的事,可看到周纸砚不太稳当的背影,实在是担心。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走到周纸砚面前的石阶上才停下来,微微俯蹲下身。
“你上来吧,我背你。”
边上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下。
周纸砚也是一怔,笑说:“没事,我喝了药已经舒服多了,走得动。”
胥苗还是坚持:“这条路不好走的,我担心你会——”
这下还没等胥苗把道理跟他说完,周纸砚双手就勾缠住了他的脖子,跳上他的背,双腿架在他坚实的手臂上,然后趴在他肩上轻声咬耳朵:“谢谢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体位一语成谶啊……
第10章
胥苗这才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解释了几句,说周纸砚中暑了。
山上简陋,附近又没有医疗点。
曲正听到周纸砚病了,过来关心了下他的情况,主要是来问他能不能坚持拍摄。
周纸砚趴在胥苗肩头,说“没问题”。
拍戏受伤生病都是常有的事,挨一挨就过去了。要是那种崴个脚就病唧唧的演员,曲正也不会用。
不过为了让周纸砚抓紧时间休息下,节省体力,曲正也同意由胥苗背他上山。
其他工作人员要么是手上有重物要拎,要么就身材单薄,不如胥苗有力气。
曲正:“辛苦你了,这一段路背上去也够呛的。”
胥苗笑了笑:“没事。”
胥苗将背上的人往上提了提,眼底的隐忧之外平添了一丝很浅的笑意,稳稳地踩着脚下的山路往上走。
“可以抓我紧一点吗?”
周纸砚又往前了些,胸口全贴在了胥苗的背上,“前辈小心。”
这山路陡峭,一个人走都得留神,何况胥苗的身上还背了一个负累。
“嗯。”
胥苗怕摔着他,走得格外小心,但速度并不慢。
“前辈,我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