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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步生莲续写篇(178)+番外

作者: 凰九九 阅读记录

朱槿这样道别的话,怎么徒生出生离死别之感,一着急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又犯了,说了一句最不能安慰人的话,“哎呀,你们怕什么,我不在了,还有连宋么,他⋯⋯”

朱槿却利落打断我的话,盯着我的眼睛,“五万年前的烦恼河畔,元君可是忘了,若是元君再一次离去,三殿下,可会独活?”

朱槿的话太狠,我被震得生生腿了一步,靠在砰砰身上,看着朱槿。我们这样熟悉,但此刻我却觉得有些陌生,烦恼河这些事,我从未对他提到过。

朱槿见我大惊的模样,无奈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肩,道:“元君从未想过为何凡界的时候,王爷能将我带回府上?”见我的反应,故意说道,“元君最怕话说一半,既然如此,这话我就留一半,剩下的,等元君回来我再细细将给元君听。”

之后,朱槿留下半惊半疑的我离开了,我愣了一会儿,拍了一下砰砰的头,砰砰抬起头,眼神恍惚,跟着我叮叮咚咚的走了。

到南天门的时候,我蹲下身,将砰砰脖上的金铃解下,解的过程还费了些许功夫,幸好在白泽处没少听连宋说这些机关数术的事情。把解下的金玲交给南天门的一个守卫,叫且垣的,没记错的话,许多年前他是在三殿下宫中当差的,是以这些年在南天门来回走的时候都会打上个招呼。

且垣拿着手中的金铃,有些不知所措,诺诺问道:“元君这个样子,可是要出门?”

我故意答非所问:“嗯⋯⋯砰砰被这铃铛箍着有些不舒服,你帮我把它送到十花楼去罢,它走不动了,我陪它在这儿歇歇。”砰砰听了,老大不乐意的叮咚哼了两声。

且垣将信将疑,接了命离开了,我和砰砰趁着守卫的老虎打盹儿,绕过天门的巨大石柱,寻了个空档,偷偷跑了。

再往南荒去,倒没第一次那样寻不着方向。

但是没想到砰砰的速度能这么快,第一次骑着它出远门,它仿佛感受到了我的急切,腾云飞奔,比我单单召云要快出许多。

在砰砰的北上吞了两口冷风,我才想起北荒驯服这头驳的时候,它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异兽,移动得迅速,反应也很机敏,不过这许多年来,在十花楼跟着梨响胡吃海喝胖了不少。

这么想着,我又想起提扇斗兽的连宋,白衣胜雪翩翩起落,瞬息间将这头发狠的异兽制伏的服服帖帖。

我有多久没见到那个肆意风流的四海水君了?

我低下身抱住砰砰的脖子,感受到眼底的湿润,伤心的事情太多,让我忽略了心底忽起的酸涩是源自对他的思念。

连宋,我想你了。

连宋,请等我。

第七章 青鸾难鸣辞两处

第七章(一)

近南荒地界的时候,我心情有些复杂。

凡界有古语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纠结根源,是我还欠这南荒大地一族的一条血债。

白泽的书册上一页记载,五万三千六百一十二年前,九重天二十七天锁妖塔倒塌,八根伏魔柱俱损,塔中众妖物借毁塔之机,四下逃窜,虽天族天罡罩困锁住外逃妖邪,仍有遗漏,其最怖者有妖九婴流窜至南荒,祸乱南荒,时逢神魔之战,绀之魔族受灾祸由甚至,然妖九婴终不敌,毙于魔族。

白泽的书册中隐去了两个名字,撞塔的那个,是天族的花神长依,而手刃妖九婴的,是绀之魔族的女将,唤作苁姗。

而苁姗,则是陨命于妖九婴之口。

此页上还记着白泽几点校注,这样的一段过往,我若当时殒命,自该尘埃落定。

同空欢的几次接触,他每每提到苁姗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恨极了的形容。那时我深知这个女子同空欢的牵绊良多,却不知,是我断了这样的牵绊。

但命盘之中,一环扣一环,想起了白泽说过的因果相承,苦果自尝,连宋如此,我又何尝不是。

我靠在砰砰身上,终是愧疚,罪孽洗得清,歉疚该如何偿还,不论因果怎么环环相扣,苁姗这条命,我是欠下了。

我看着远处露出光洁发亮的镜湖,看着那座连宋在其中劈掉自己一片逆鳞的宫殿轮廓愈发清晰,我问自己,长依,若是你晓得你今日同三殿下的缘分,若是你知你莽撞的毁塔之举间接害人性命,你可还如当日那般决绝。

“你就这么孤身闯进去,回头他们把你剥皮抽筋剁碎了,你叫三殿下用你包锅盔吃么?”镜湖边上,砰砰一边用圆滚滚的眼睛白了我一眼,一边朗朗说道。

我侧目相视,心中虽有惊讶,但异兽能言人语也不是多么不常见的事儿,没想到的不过是砰砰的声音居然是这样沉稳的男声,按着它平日的秉性,我总觉得它一开口该是和小天孙差不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