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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步生莲续写篇(158)+番外

作者: 凰九九 阅读记录

折颜这么无端提起白家让我讶了一讶,但心上牵着受伤的连宋就没细想,正欲再上前追问一番,忽然一股极重的疲乏之感攀上来,坠得我眼皮都睁不开,脑中渐空,腿也沉得一步迈不动,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折颜抱着锄头笑着看我扑倒,扑倒前用剩余的神志思量了一下,方才那杯不茶不酒的东西,有问题。

折颜见我倒了,挪过来蹲在我身边,眼皮尚且还溜了一个缝儿,看东西像隔了层厚纱,略略分辨出折颜摸着下巴用钻研的语气喃喃:“果真是乏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这个模样了,啧啧啧啧⋯⋯‘真真’的这个‘半步多’还真是半步多⋯⋯”

我心中愤起,想把这个老凤凰的尾巴毛打个花结,但什么样子的花结好一些,只想了个开头,立刻身沉脑空,踏实的睡着了。

醒时自己正在从前养伤的茅屋中,一觉睡足了精神,瞧窗外似落日光景,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心念连宋的伤,急急下床找折颜。

但寻了一圈并未瞧见折颜,诺大的桃林也没看见个人形的东西,我默默回房,扫了眼空屋,才看见桌上用一坛酒压着的信,自是折颜留的。

折颜的自跟他本人一样,花蝴蝶一般,说的是他和白真(信中写的是“真真”激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上神有事出门,让我醒了自个儿寻到昆仑墟附近找名唤做“白泽”的神仙,并言白泽若是不开门,就当着他洞府的门把这坛酒砸了他自然就放我进去了。

信纸末了,嘱咐了一句,“连宋君言成玉近得花粉症,嘱解症之方,遂制药包一枚于床头,切莫忘”,我拿着信回头,床头果真置着一个巴掌大的荷包,我走过去拿在手中,荷包是制成了腰挂的模样,包上还坠了一个玉雕的小驳,和砰砰极为神似,上绣着的是莲叶连天的图样,我拿到鼻子边嗅一嗅,药香中混着淡淡芙蕖花香。

折颜上神会不会使绣花针⋯⋯不好说,但他除了白真上神,对旁人定然不会动这样的心思,这荷包⋯⋯大概是连宋早前就备下的。

我捏着一个药包,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出茅草屋,抬眼处,落霞与桃花雾连成一片,暖意融融,霞光衬得半边天都染上桃妆,这样的美景却看得我心中悲戚戚的。我唤了一朵云坐上去,奔昆仑墟而去。

看着桃林越来越远,我把荷包稳稳挂在腰上,寻着了自己心中和担心有些不同的情愫的由头,我这是想他了。

且不管他此时伤未伤,我都想要去见他,立刻见到他。

从前只知祈盼,如今竟身陷思念,我低头摆弄荷包上的小玉驳,晓得我混账得没逃过这一通桃花劫,左躲右躲全无用,上一次是他二哥,这一次是他,交代得彻底。

他现在这样伤着,也不知道我这番明白,算不算晚了些。

我把酒坛化近袖子中,果真休息好了法术也精进了许多,这回召出来的云精神抖擞,比送我去十里桃林那个强许多,也快了不少。云上我腾出脑子想这个白泽为何许,似在许多典籍上见到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白泽和折颜都有私交,果真活得久了大概就是这样,天上地下都有熟人,听连宋提起过,貌似折颜和东华还有个同窗之谊,其间还能牵扯出墨渊上神和魔族始祖少绾之间的一段牵扯⋯⋯墨渊上神啊,曾居在昆仑虚的战神。

昆仑虚我是去过的。

算算时辰,除去我睡着的那五万多年,该是七万多年前,彼时桑籍还是天族的太子,昆仑虚的墨渊上神是天族地位至高的司乐战神,是父神的嫡子,和九重天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墨渊出入九重天,天君次次都带着桑籍,那时候桑籍十分崇拜墨渊。还记得桑籍六万五千岁的生辰上,我为了送他一幅墨渊上神校注的佛经,特偷偷跑到昆仑虚,千辛万苦借出佛经,又急急熬了两个通宵才纂写完。还了佛经回到天上的时候,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醒时差点误了时辰,那时候,桑籍收到佛经后很是喜欢,也很感动,夸赞我抄的字很好看。现在想想,桑籍对我也是好的,只是后来有了少辛,就没那么好了。

陈年旧事此刻翻出来想和许多年前想又不太一样了,感觉像在回忆别人的事情,那个隐忍深情的少女,那个翩翩温润的少年,已经离去太远了,北荒再遇,我们都不再是旧人,更不是彼此心中的那个了。

也不知那卷经桑籍还留着不,还是怕少辛不高兴,一把火烧了也未可知。两百多年前在灵山抄书的时候,遇到一句“此日月轮,可令堕落,妙高山王,可使倾动”念了念觉得熟悉,方想起那就是当年抄纂过的,可也就是想起而已,掀一页过去继续抄下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