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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娇真爱(109)+番外

不用甄兮问,他便主动说:“我告了长假,只愿天天陪着兮表姐。”

甄兮心中一紧,但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劝他,她知道劝了没用。

接下来的一整天,瞿怀安都陪在甄兮身边,说是陪,对甄兮来说就像是监视。

但从昨天起她就料到了这一点,倒并不意外。

从表面上看,二人仿佛回到了过去,二人相对而坐,看书、练字、做女红……但甄兮知道,两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至少她的心境完全不同了,没办法再心无芥蒂地与怀安相处。

晚上,瞿怀安如同前一晚一样,没有留下。

第二日,他依然整日陪在甄兮身边。

在瞿怀安告假陪着甄兮的第三天,梁木忽然过来说有事禀告,瞿怀安让他直说,梁木便径直开了口:“崔家小姐来了,求见杨姑娘。”

瞿怀安看了眼甄兮,对梁木道:“你去回,杨姑娘不方便见客,让她不要再来了。”

梁木领命走了,而甄兮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瞿怀安却在梁木走后道:“兮表姐,我这样说,你不生气吗?”

甄兮神色平静:“没关系,她不过是点头之交。”

这个世界几乎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点头之交。

瞿怀安怪异地笑了笑:“兮表姐,你是想疏远他们么?”

甄兮望着他道:“我没那么天真。”

瞿怀安那时候说她如果死了的话,他就让她认识的人给她陪葬,天真一点的可能就从此疏远所有人好让他失去筹码,然而以她如今对他的了解,这当然没用。他又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只是觉得,能不给旁人添麻烦,就不要了吧。

瞿怀安定定看着甄兮,心中的烦躁一点点汹涌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几日他努力想要恢复还在侯府时那段最快乐的时光,兮表姐会念书给他听,会看他的字,会夸他的字写得好,可他能感觉到,她一点都不用心,好像只是在勉强敷衍他。

他在她眼里,再也看不到那种欣喜发自内心的光亮。现在的她,依然在笑,可却让他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虽然心里烦躁得想将眼前所见的东西都砸坏泄恨,但瞿怀安面上依然挂着笑,好像没听懂甄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将一本书推到甄兮跟前笑道:“兮表姐,你给我念这个吧。”

甄兮并不在意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接过书后便念了起来。

这日晚上陪着甄兮吃完晚饭后,瞿怀安本想再留下,但梁木来找他,似乎有同僚想见他。

瞿怀安跟甄兮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甄兮继续看她的游记。

如今怀安“旷工”已经三天,不知瞿琰会不会有些什么动作?怀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了公职,再如此任性,瞿琰不太可能会袖手旁观吧?

房门突然被敲响,甄兮抬眼望去,门开了,说曹操曹操到。

甄兮起身,垂眸道:“公爷。”

瞿琰时常板着脸,唯有在妻女家人面前才会展露一丝温柔,如今面对甄兮,他的神情自然冷峻。

“这几日怎么回事?”他道,“怀安已在家厮混三日,我需要一个解释。”

甄兮心想,她之前果然猜对了。

这身体很可能真是瞿琰安排的“假甄兮”,只是没想到她这个真的穿来了……

甄兮诚惶诚恐地说:“回公爷,安少爷他……似乎对我有所怀疑。我可能瞒不了多久了。”

瞿琰蹙眉。

甄兮再道:“若真到了那一日,安少爷发觉公爷做的事,怕是会与公爷生出嫌隙……不若在他尚未确认前,让我借机离去。”

瞿琰沉默半晌,开口道:“甄兮姑娘对怀安的意义非同一般,即使死去数年,也依然对他有超过所有人的影响力。前段时间你做得很好,他还以为真的找到了甄兮姑娘,那时候他的欣喜仿佛还在眼前。”

甄兮垂下视线,她能想象得到怀安那时候有多开心。但她真的不能再继续待在他身边了,她怕哪一天她会像惧怕她父亲一样惧怕他,那时候他们会互相伤得体无完肤。

他对她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真不希望将来他们会走到那一步。

“既然怀安尚未戳穿,你尽可放开些。”瞿琰道,“你无需太瞻前顾后,你要记住,你是‘甄兮’,你拥有影响他甚至掌控他的能力。”

好不容易才让怀安不再像那几年一样四处寻人,好不容易见怀安时隔多年再度真心畅快大笑,他不希望再回到从前了。

甄兮一怔。

影响他,甚至掌控他?

瞿琰道:“因此,休要再提离开一事,你当……”

瞿琰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踹开,面色阴鸷的瞿怀安出现在房门口。

甄兮抬头看去,她还想着瞿琰的话,见瞿怀安突然出现,心情有些复杂,倒是不见慌乱。

“表哥,你在这儿做什么?”瞿怀安嘴角一勾,望着瞿琰笑了下,“我与兮表姐要歇了,表哥你还是快回去陪大嫂吧。”

他似乎没想听瞿琰回答前一个问题,身子一侧让出一半空间。

瞿琰不知瞿怀安听到了多少,脚步未动:“怀安,你已休假三日,明日该去当值了。”

瞿怀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道:“表哥,我身子还有些不适,还是再休养些日子吧。”

若换了自己的手下找这样的借口不去练兵,瞿琰早公事公办将之关起来了,可眼前之人是他亏欠了十几年的表弟,他哪里舍得苛责他?

瞿琰站了数息,终于还是抬脚走了。

瞿怀安关上房门,转头看向甄兮时脸上依然带笑,他一步步走近甄兮,疑惑地问道:“兮表姐,方才我似乎听错了,你是不是跟表哥说了你想离开我?”

甄兮沉默地望着瞿怀安,许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是。”

瞿怀安看着她眼也不眨,澄澈双眸中映出甄兮冷静的面容:“为什么呢?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甄兮道:“没有为什么。”

瞿怀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来,片刻后他突然大笑:“兮表姐,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走?”

他抬手一挥,旁边的大落地花瓶便整个儿倒下,砰的一声碎成了数十片。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你不守承诺!”

“是你说正在尝试接受我的,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不会让你走的,即使表哥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

瞿怀安每说一句,都会有一样或几样东西遭殃,很快屋子里便一片狼藉。

甄兮在瞿怀安砸碎第一个花瓶时便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她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整洁的房间逐渐变乱。

眼前的一幕与她父亲抓到她要带着她母亲离开时发飙的画面重合了,她怕得几乎颤抖。

然后,甄兮看到瞿怀安慢慢走向她,眼里的炙热与疯狂让她胆战心惊。

“兮表姐,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瞿怀安一步步走到甄兮跟前,他垂眸看着她,抬手轻抚她的面颊,纤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好似在对待珍宝。

面颊上的手顺着她细嫩的脖颈逐渐下滑,一直到了衣襟处,徘徊游移。

然后,瞿怀安弯腰抱起甄兮,大步往床榻走去。

甄兮知道自己在冒险,或许深思熟虑之后她不会这么做。

但她还是找回了曾经直面问题的自己。

瞿琰虽不是在开解她,但他的话突然点醒了她,她陡然醒悟过来,她缺的,其实是一种安全感。

家原本该是最温馨的地方,可她的父亲却在那个她自小长大的家中杀了她,自此她原本稳定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如果连生她养她的父亲都是不可信任的,那么还有谁可以相信呢?

与其说她恐惧的是怀安,不如说她怕的是失去安全感。

而现在,她要尝试把她失去的安全感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