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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帝霸爱:第一公子(240)

谷雨原本是情之所至,本想吹奏一曲缓一缓愁绪,听得周围有人拍手叫好,便想回到船舱里去。谁知他刚走了两步,忽听旁边船上有人高声叫道:“公子请留步!”

谷雨回头一看,只见那艳艳湖光里,驶来一艘大船,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瞧见黑色的一个人影,似是个中年男子。高起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高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两船渐渐靠在一起,谷雨这才看清来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却是面白无须,他从宫里出来,一眼便看出那人是个公公,心里暗暗一惊,但一想如今朝政动荡,皇上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怕来者是什么皇亲国戚,只见那人笑道:“我家主人闲来湖上散心,偶然听到公子吹笛,很是赞赏,不知道公子能否移驾我们船上,与我家主人喝上一杯?”

高起正要拒绝,谷雨急忙伸手拦住,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意吹了一曲,实在不敢在大人面前献丑。”

他话音刚落,谁知对方的船竟然强行靠了过来,两船并肩两行,顺风激起层层波浪。谷雨身后随从的侍卫即刻拔出剑围了上来,那人微微一愣,道:“小人并无恶意,公子这是……”

是时公子一称在南方极少使用,算是很恭敬的称呼,谷雨也不愿多生事端,便挥手将身后的人退下,自己走近了几步,笑道:“在下实在是有急事在身,请转告船中贵人,实在是抱歉。”

谁知他刚走近了几步,那人突然大吃一惊,指着他道:“你……你是……”

谷雨一愣,随即粲然一笑,那神态愈发光彩照人:“在下扬州人氏温谷雨,他日若有机缘,请贵人到扬州一见。”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行礼道:“小人郭淮,公子好华彩!”

谷雨抱拳一笑,随即走了回去,郭淮立在当地良久,身后的青衣人问道:“公公……那位公子请还是不请?”

郭淮啊了一声,再抬头看去,谷雨已经走进了船舱里,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那般柔弱的模样,看了更叫他心惊胆战:“怎么如此相像?”

他看了一会,这才慢慢走回船舱里,只见那船舱里坐着一个男子,似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正在那里饮酒,看到他便问道:“怎么,对方不愿意过来?”

郭淮忙躬身道:“似乎是过路的客人,说是急着赶路,主子还见不见?”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以曲会友,讲得便是心意相通,对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说着又是一声叹息,道:“若夫人还在,该有多好,她琴棋俱佳,这湖光霞色,正该由她来看。”郭淮一听,不由抬起头来,却见那男子闭目饮酒,似乎愁绪满怀。四十多岁得人,依旧是年轻的吧,面色是有些白皙的憔悴,眼角有细而浅的皱纹,近几日借酒浇愁,神色黯淡了许多。

郭淮只觉心乱如麻,那男子见他神色恍惚,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他踌躇了颇一会儿,方道:“刚刚吹笛的,是个十四五岁得少年,生的极是出众,那相貌倒叫奴才吓了一跳。”他说着拍掌唤了温酒的女婢上来,道:“可能因为他没有束发的缘故,奴才在霞光里看到他的相貌,竟然酷似已故的如夫人。”

那男子眼前果然一亮,忙坐起身来,问道:“你可看仔细了,长得很像么”?

郭淮忙道:“奴才斗胆说一句,虽不比夫人娴静,但确实更艳丽一些,眉眼倒是很像,奴才刚见也吓了一跳”。他说着偷偷瞄了那男子的颜色,道,:“奴才特意打听了,那少年倒极为和气,说他叫温谷雨,扬州人氏”。

话音一落,他明显感到那男子的手抖了一下,心里更是忐忑,忙道:“男子和女子的相貌不能比,也可能是奴才太思念夫人的缘故,一时看走了眼……奴才刚刚吩咐了船家,一直跟着那艘船呢……”

他站在那儿侯了一会,见那男子也不说话,只得悄悄退了出去。是时夕阳已经落下,只留下一片浅黑色的云彩镶着金边。夜幕随着水汽浮上来,只见沉沉夜色,远景晦暝,青山隐约可辨,宛如一幅绝美绝妙的图画。对方船上高悬起纸灯,水上灯光,掩映可见,甚至连低低的说话声也可以听到。那一处光影里面,只见刚才的那个少年斜靠在栏杆上,身旁一个美丽的丫鬟,正在给他喂药。因为起了雾气,他看得并不清楚,但那少年的气度风韵,他一看便是出身富贵人家,尤其是刚才那几个侍卫,身手不凡,雷厉风行,更不是寻常人家所有。他愣了一会,忽闻远处传来阵阵萧声,萧声随着水上的微波乘风而至,如怨如诉,凄凉欲绝,却叫人心里安逸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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