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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快乐(1)

作者: 折青 阅读记录

《夏日快乐》作者:折青

文案:相伴多年的竹马不是报恩的猫,是冬眠苏醒的蛇

以甜宠的方式打开黑化病娇,写得很无聊,本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涉及【囚禁】,【谢绝讨论三观】,纪与阳X夏尽,cp不逆,两个人脑子都有包。

小短篇而已,没什么逻辑,一切为了谈恋爱。

第一章 恩将仇报

夏尽讨厌夏天这事儿,和他妈脱不了干系。

他爸妈在夏天谈恋爱,她穿了一条碎花裙子,牵着他的手在田间奔跑。蚊子咬她一腿包,她强撑着疼痒,跟他爸来了一场花田错。

第二年七月,最热的时候,她“咣当”生了夏尽。那会儿还不叫这名儿呢,叫夏昪偲,贼他妈难念。

两家人都围着去看夏昪偲的小鸡鸡,乐不可支,他妈在病床昏得半死,头发都湿透了,没人管。她听着耳边蚊子一样阴魂不散的声音,“儿子好、儿子好”“孙子好、孙子好”,拉了拉夏昪偲他爸的衣摆:“我想喝水。”

反正没让她喝,整天灌猪蹄汤、鲫鱼汤,她看见油花子就想吐,奶水多得像喷泉,夏昪偲白白胖胖。

夏昪偲好容易长到一岁,她想上班,又没让。整天在家照料夏昪偲,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老公早出晚归,除了吩咐就是数落,一句多余的没有。

转眼夏昪偲两岁,又是一个夏天,他妈“咣当”发现老公出轨,当即崩溃了,拉拉扯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公回心转意合家欢。

夏昪偲八岁那年,刚上小学三年级,他妈当着他面“咣当”跳下去了,留下魂飞魄散的夏昪偲,还有一对奸夫淫妇。

纪与阳背着小书包回家呢,老远瞧见家门口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手上没吃完的辣条儿都扔了,飞快从居民腿间穿梭。跑上四楼停了停,又多跑了一楼,门开着,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夏昪偲。

“夏夏!”他晃着怀里的发小,奶声奶气地喊他,“夏夏醒醒!”

夏昪偲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僵硬转头过来,脖子似乎还发出了咔咔声,生锈的机器人似的,又像个从坟里蹦出来活动身体的小僵尸。

夏昪偲的夏天,就在纪与阳满身的辣条味儿中,“咣当”一声,彻底结束了。

要问纪与阳这辈子最疼谁,一个是他妈,一个就是夏尽。

他发小,家破人亡四分五裂,毛儿都没长齐,个儿都没窜,就那么一米二几的身高,瘦瘦弱弱,能抗什么事儿啊?转头他爸新媳妇儿领进门,夏尽修行在个人。

贼他妈可怜。

纪与阳真恨不得摘星星捧月亮给他了。谁敢欺负夏尽,打;谁敢说夏尽闲话,打;谁敢没皮没脸往夏尽跟前凑,打。也没到打遍天下那程度吧,反正整个三十五小,整个芙蓉园小区,他赫赫有名,小恶霸人设不倒。

打完了肯定挂彩啊,挂彩肯定挨骂啊,他身上又脏又痛,爹妈的数落左耳进右耳出。他垂着眼睛发呆,地板都要让他盯穿了,冷不防撩起眼皮,看见夏尽可怜巴巴的泪眼,觉得这架打得可真他妈值啊。

第二天又开始打。

他妈心疼得不得了,训他,他一书包语数外作业全没做,一着急,顺嘴就说:“那他们欺负夏夏,我就干看啊?”

他妈就不说话了。她也心疼夏尽,甚至还把他接来家里住,买了个上下床,俩孩子住一块儿,彼此有个照应。

下铺方便,夏尽本来要留给他,自己要往梯子上爬,纪与阳抓着他嫩白的脚脖子,一把拽下来,两步踏上去了。夏尽没说话,收拾东西躺在下边儿,纪与阳还在那巴巴地美呢,盖着被子轻轻对夏尽说:“夏夏,天塌下来,有哥给你扛着。”

他觉着自己特酷。

夏尽一张嫩脸白白净净,杏仁儿眼,小翘鼻尖下巴,全遗传他妈了。所以他爸看都不想看他,把他撂在家里,请了个保姆照料,楼下纪家要接手,他一拍巴掌:这不更好吗?再是没管过了。

这个世界好像挺奇怪,又挺守恒。夏尽在原生家庭没享受的温情和庇护,在楼下纪家全讨回来了。他长得乖,平常又像个闷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相处久了,很难不对他产生保护欲。

早上纪妈妈做早餐,一根火腿肠切两半,都要把长一点儿的那半截给夏尽。吃草莓果酱涂面包,也要把抹得多的那片给他。至于纪与阳,别说生气了,有时候还上手抢果酱刀,疯狂又糊上几层再强行塞进夏尽嘴里。

夏尽也没别的,记性好,读书争气得很,小学就那么几门课程,门门考一百。按理说语文作文怎么着也得扣两分吧,他就不,他写作文,那叫一个引经据典行云流水,语文老师捉着笔想半天,也没好意思给他扣分。夏尽的作文始终是三十五小一个传奇神话,天天上墙展出。

他数学也好,脑子转得奇快,纪与阳都怀疑他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报了速算班。应用题册,他俩一人一本,一天一题,纪与阳才做了五页,夏尽就拿着这五题的时间,做完了一个月的。

纪与阳动过心思让夏尽帮他作弊,结果天公不作美,就那头一回,就被当场逮住。他俩垂着头站在办公室,纪与阳湿乎乎的手心里还攥着小纸条,夏尽的钢笔字都被濡湿晕开了。

ABCDB,BCBDA。

夏尽脑袋都折成90度了,纪与阳都担心他那小尖下巴把自己扎死,就听得夏尽细声细气地对老师说:“老师,是我,我要纪与阳……传答案的。您罚我吧。”

这他妈什么胡话!纪与阳在心里喊着,可嘴上就跟被封了层502似的,怎么也张不开,只能瞪着眼睛瞧夏尽。

“老师,您怎么罚我……我都认。”夏尽又说话了,两只嫩白小手抓着衣摆,搓来搓去,都快带上哭腔了,“您别叫我爸妈……行吗?我没爸没妈。”

天啊!这是谁啊!纪与阳如遭雷劈,当场死在原地。这可是他的夏夏啊!他们全家含在嘴里捧在手里恨不得给他改姓纪的弟弟啊!

“咚”地一声,老师的搪瓷茶杯往木桌上重重一落,惊跑了窗外电线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麻雀,也惊醒了沉浸在痛心自责中的纪与阳。

反正最后也没怎么,没罚劳动,没叫家长,就夏尽当着全班面念了一份检讨。那检讨写的啊,含义深远,内容渊博,文辞精妙……什么都好,就是纪与阳在底下哭声太大了,听不太清。

纪与阳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叫夏尽给他做过弊了,课后补习倒是常有。打那以后,夏尽排第一,他就排第二,夏尽要是考99,他决考不了100。

只有那么一次。

要说一中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十一中是最好的初中,专门往一中大门里送孩子,献祭童男童女似的。这么一说,也就能理解十一中小升初考试选拔严格了。他们只考一门数学,但是题特难,难到掉头发——对着卷子揪下来的。

纪与阳坐在十一中初一一班的考场里,前面是夏尽趴下去的后背,蝴蝶骨把浅蓝色校服撑起两道山脊。五月底的风清爽舒适,纪与阳托着下巴发呆,从着急到伤心再到木然,挨个儿滚了一遭,甚至还有点遗憾不能跟夏尽再做同学了。

要有人欺负他咋办啊……

他正忧愁地想着,前面的夏尽就掉了块橡皮,纪与阳看着他弯腰的动作,手条件反射就贴到桌肚下方,果不其然收到夏尽千里送的鹅毛。

BBACA,DABBA,CADDB,ABADA,6,2/3,20%,158,0.1……

一片轻飘飘的卫生纸,连大题都满满当当。纪与阳捏着一角,心中默念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富贵险中求,抄就完事儿了。

最后他俩一起进了十一中初一一班,纪与阳一个熊抱把夏尽撞在怀里,抱着他的腰转了五六圈,不知道还以为拍偶像剧呢,嘴里还大喊:“夏夏!你太好啦!”

“……我不好。”夏尽被晃得头晕,伏在纪与阳肩膀,蚊子叫似的回了一句,也不管纪与阳能不能听见。纪与阳衣服上全是柔顺剂的薰衣草味儿,他又晕又醉,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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