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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微微起(23)+番外

形单影只,公寓楼顶外的夜空里,升起一朵烟花。

不偏不倚,正散在周是安周遭,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今天就这么多吧。

明天周一,不见得有时间,总之有时间尽快放。

————

好梦!

第20章 第七章、侧耳倾听(1

钱经理生日会上,周是安和冯淮生的出现,不知怎地,似乎打住了蔡恒易的心思,又或者,从头至尾,都是言晏自己想多了,总之,她是松了口气。

不过也变相被穿了小鞋。

这是潇潇和言晏说的,办公室都在传,蔡组长被年总的朋友秒了,但凡带个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年总那两个朋友比他们蔡组长矜贵多了。

难怪言晏不喜欢蔡。

言晏:……

从头至尾,都不存在谁被谁秒,再说,她认识周是安在前,先不谈这莫须有的男女关系,只一点,言晏很冤,她不喜欢蔡恒易,和谁比谁矜贵完全没关系。

蒋文煜问她,和谁矜贵没关系,那么和那个谁本身有关系吧?

言晏:……

蒋文煜:别赖,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就是看上那姓周的那张脸!!

蒋文煜:别怪我泼冷水,那姓周的喜欢你,你认为图什么?

图你孤独且不为人知的有趣灵魂?

道理言晏都懂,可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很不是滋味,且瑟瑟发冷。

她有些不甘,怎就你们的感情就是灵魂的撞击,我被人中意,就只能沦为最下品的消遣。

一连几日,言晏魂不守舍,又被蔡恒易派了外勤,往常饭桌上的应酬,蔡恒易多多少少会照顾一下言晏,毕竟她是个刚出茅庐的大头兵,很多鞍前马后的活,都不点名她,眼下被派了随前辈一起陪客户吃饭,送客户回酒店,言晏倒没觉得多少不适,不外是硬着头皮上。

只是她不知道,背后多少人议论她:说她笨的有、说蔡恒易求爱不成,恶意报复的也有、说漂亮的女人始终逃不过男人的阴谋算计、始乱终弃的更有……

之前言晏还有点鸵鸟,那晚听周是安的一番话后,虽说明知他有私心,可是话也在理,她从未想过和蔡恒易暧昧什么,如今他公事公办,言晏反而落得自在,她也不会退缩,本来就没影的事,如果这个时候,她一副引咎辞职的姿态反而亲者痛、愁者快了。

蔡恒易这市侩的嘴脸,反而坐定了言晏留下的决心,确实,他比不上一份能给言晏温饱的工作。

*

应酬晚餐过后,言晏负责随商务车,送客户回下榻酒店。

在前台帮客户check in 的时候,大堂里,形形色色的人,各相的皮里包各相的肉,有人匆匆间是为生计,也有人埋头凑耳是为亲昵,她无意间发现一个不亲不疏的身影,那人臂弯被一俏皮女郎挽着,言晏不禁曲曲眉。

她与那个莫敬也就几面之缘,不过她很难平静,毕竟对方是要和母亲谈婚论嫁的。

她送客户到电梯门口,再折回来,站在角落里,旋转门外的莫敬在打电话,身边的女郎时不时体贴入微,伸手帮他正一正领结。

言晏顿时头脑轰鸣。想到若干年前,父母的分崩离析,想到她十岁那年,母亲被送到抢救室的情景,她曾怨过母亲,这么多年来,言晏鲜少承认,她到底在不在乎她,又或者,言晏始终没勇气问母亲,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曾经,她和蒋文煜聊过,一个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感受不到嘛?

是的,她感受不到,她也许长了颗麻木的心,她感受不到母亲对她的爱。

*

翌日,言晏去经理办公室送文件,蔡恒易与年总也在。

老钱直接让言晏把手里整理的大数据呈给年总看。

年绍平单手接过言晏的报表,却和她话起了私房。

“小言是冯公子的女友?”

“……”言晏眉心一恸,办公桌前后的蔡钱二人默契沉默,“不是。”言晏简单据实。

“那是周先生的?”年绍平再问,且补充没旁的意思,只是私下问候一句罢了。

“也不是。”言晏不卑不亢。

可年绍平不信,他是个精明人,但也会装糊涂。

他与冯淮生只能算是酒肉朋友,牌场上来,牌场上散。冯家两房,也就共冯淮生一个男孙,冯淮生看似声色犬马、不务正业,是个花钱的主,不过也从不做赔本的生意倒是了。各项倒腾看似玩票,但也都丰收。难得有这种不痛不痒非利益打头的私下寒暄,再者,周家的影响力,也让年绍平更想巩固友谊。

于是,年绍平就扮糊涂,把言晏去年年底尾牙宴上的一段大提琴演奏视频发给了冯淮生。

冯淮生很快就回信,问年绍平,这是作甚?

二人哈哈了一阵,冯淮生倒也说了与年绍平预估差不离的事实,我没兴趣,我们周二可能真有兴趣,你不知道他,刁钻孤僻得很,好不容易要咬一块肉,偏就姿态还高着呢!

结果一转头,冯淮生就把这视频以一顿酒钱卖给了周是安。

视频平平无奇,演奏的曲目,也就是当下的流行曲。某人的琴艺也只能归到平庸上面多那么一点点,可是周是安却紧紧目光,认真视听到最后一秒。

原来除夕前一晚,她和那位主管有这么一出二重奏。

周是安微微阖目,波澜里早该沉淀的一些碎沫又浮出水面,某年冬日暖阳里,她的猫伏在周是安的脚背上,光里能照出微尘,她一曲拉毕,问他如何?

不懂。周是安说。

俗人。她嗔他。

可是我愿意听你,也许总有一天,我能听懂。

周是安放下手机和杯盏,往厢房的落地窗边去,躲一屋子人的谈笑,也避他人的目光,到头来,成百上千的日子后,他还是会为那个人红了眼眶。

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周是安扬起手,要甩舒木槿一耳光,终究落在自己脸上,也许从头至尾该清醒的是他自己。

*

三月的S城,浸润在烟雨里,还未曾在寒冬里尽数更迭出来。

湿漉漉的,熬过了工作日,也没个朗朗晴天,来供你晒干些陈旧潮湿。

言晏和潇潇出公司大楼,刚过闸口,言晏说她忘记带伞了,得再上去一趟。

那厢刚踏出去几步路的潇潇追喊言晏,“卧槽,卧槽,言晏……”

言晏在电梯口,只以为外面雨下得多大多大,潇潇大惊小怪而已,侧首过来,顺着潇潇的视线,看到一人一身轻便的黑色羊绒大衣,单手落在仔裤口袋里,大衣里是件最素人的白色圆领印花T恤。

潇潇“卧槽”是为此人——周是安。

言晏来不及说什么,电梯旁边有人要上行,厢壁里喊她,“走嘛?”

她匆匆从不远处周是安身上收回目光,迈进电梯里,去拿伞,这在他人眼里,会觉得言晏怂得躲着他。

谁料她再从楼上下来,潇潇还在!

在和周某人,谈笑风生!!

言晏一副我只是路过的,快路过他们的时候,潇潇一把拽过她,“你拿个伞怎么这么慢?”

言晏怂着一张脸,潇潇一脸笑颜,周是安波澜不惊。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潇潇话音刚落,周是安无缝连接,“好,谢谢你,岑小姐。”

言晏:????谢什么?!

当然她不会问,尽管她有些求知欲,他与潇潇聊了些什么。

言晏还在垂首,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就别扭地不知道说什么,头顶上听周是安淡漠的声音,“那晚,药多少钱,还你。”

言晏抬起头,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的目光瞅周某人,后者浮浮嘴角,眉眼温润潺水,再话道,“不要还?”

言晏没吱声,拾步往大楼外走。

玻璃门沿边下,一城春雨,扑一城湿。言晏撑开一把直柄伞,才发现,周是安没有任何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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