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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攻受战争(2)

小儿子飞掉了,母亲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大儿子身上,时刻注意着自己儿子身边的男人,不时把那套准备在儿子婚礼上穿的衣服拿出来晒晒,虽然黎儒兴从小就决定做个孝顺父母的儿子,习惯了戴着温和的面具,做一个大家交口称赞的长子,但是却一再的拒绝姻缘,恐怕就是在潜意识里反抗父母的独断专横吧。

让他决定改变这种现状的是某一件事,那是他们在离开地球28年后的返乡,父亲接到了祖母病危的通知,急忙带着一家四口踏上了归乡路,当他看见躺在病床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老人时,并没有太多的感想,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伸出枯枝一样的手,动情的抚摸着父亲的脸,仍然是中年男子的儿子跪在床前失声痛哭,周围其他的人却都已两鬓飞霜。

黎儒兴蓦的觉得有点气闷,于是走出病房,想要摸出口袋里的烟,又看见墙上的禁烟标志,只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脚步声把他惊醒,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丰润——或者说肥胖的妇女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勿勿赶来,当他们的视线交汇时,平庸的女人脸上突然染起光华,她犹豫的站在黎儒兴面前,终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欲望,试探的开口:“黎儒兴?”

戴上温和有礼的面具,少年微笑着回答:“是的,请问您哪位?”

“真的是你!”女人脸颊上的肉在颤抖着,因为是内心的激动吧,却让黎儒兴有种看滑稽戏的感觉,“我是小米啊!你的中学同学,你不记得了?高心米!”

高心米这个名字,以无人能及的速度把黎儒兴撞回了29年前,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枫树下,梳着两个小辫的女孩,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鼻子小巧又可爱,圆嘟嘟的嘴唇好象是新鲜的粉色樱桃,就连眼睛下面的几点雀斑都为她的俏皮增色,那天风很轻、云很高,一切都象画家手中的最完美的杰作。

可是,眼前这个肥胖的妇人是谁?烫着爆炸的波浪发,穿着宽松的家常服,还有眼角笑起来时闪过的皱纹。

黎儒兴感到一股恐慌从他心里深处弥漫开来,他有种荒谬的感觉,不自觉的把手伸进衣兜想掏出香烟,却被一只肥手拿了过去,高心米以一种正义的口气说道:“医院里可不能抽烟的哦!”

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黎儒兴逃跑了,他不顾身后的叫喊,拼命跑出了医院,一直到自己头顶是蓝天而不是灰色的天花板为止才停下来,大口的喘气。

之后过了二年,某一天,黎家夫妇听到了大儿子提出的要求:“我想去地球上宣传儒教,大概会去个几年吧。”

黎家自称儒家后人,他们的家谱都是按照[通儒硕学]四个字来排列的,比如黎儒兴就是儒字辈,但在听到大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后,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并不认为儿子真的是要去宣传什么儒教,但是也并不准备阻止他,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他们知道,大儿子是个对什么事都没什么兴趣的人,但一旦迷上了,就会坚持到底,绝不舍弃,这个少年模样的孩子,比起幸运的长成了大人外表的黎儒鸿更坚强,也更执着。

父亲拿出一部分积蓄,塞给了儿子,黎儒兴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父亲内疚的表示,对于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母亲则是整理着儿子的行李,细心的摆放着每一件物品,好象要把自己的灵魂附在上面,跟着儿子一路远行。

等到黎儒兴拎着行李走下穿梭机,站在伦敦宇宙机场的光滑地板上后,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想去哪里。

这么多年来,都是按照父母的意志去活,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学法律,按照他们的想法考律师执照,按照他们的想法成为一个刑事律师,大概唯一的反抗就是没找个男人结婚,虽然他并不是个反同性恋者,甚至还私下里去尝试过,但仍然不愿意走进婚姻的殿堂。

现在,让他自己选择时,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想了想,他掏出口袋里的联盟币,停顿了一下,去银行的服务点换成了英磅,然后买了本地图,拿着找零的硬币,心里默念着:人头是东,图案是西。

硬币高高的被抛起,命运之神轻笑着动了动手,停在掌心的硬币人像正对着黎儒兴微笑。

“那么,西边……”摊开手里刚买的地图,黎儒兴拎起行李,顺着经纬线决定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比利时,布鲁塞尔,GOGO……!”

这时候,在遥远的卫星城有个黑头发男人正在发脾气,他对着自己的秘书恼怒的说道:“那个替我们打官司,结果律师费比赔偿金还多的家伙呢?谁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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