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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作非为的她(96)+番外

作者: 白新故 阅读记录

“没错!”

这个稀疏平常的下午,这个平淡无奇的书房,这对拉扯了十多年的父子,目光对上,背道而驰。

“爸,我七岁那年你跟我说要为国建功立业,我十四岁那年你因为我私自跑去玩跳伞把我打进医院,我十八岁你要我收心当个成年人而不是整日做些春秋大梦。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妈时不时唠叨,我都忘了我还有过乖张顽劣的年纪。要不是我得过一些奖,在学校里有同龄人的奉承,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个废物了。我知道你心里头想什么,我是你书韵的儿子,优秀就是理所当然,犯个错就是不可饶恕。有些错我认,但这次,我没错!”

“你没错?你还没错?你错到离谱你还没错!你这骨头就硬错了地方!!”

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的眼神,锋利坚毅;他只是跪那份父子有亲,他跪的不是那些是非对错。“我没错!”三个字,铿锵有力地落下。

总有些年轻的狂妄会触到长辈的禁区,他光光是那份骄傲就足以被称之为错误。书韵的怒气冲天是有道理的,怒气经过火上浇油更上一层楼。

“你没错!?我叫你没错!”手边没有东西,书韵也没回头去找那方砚,他横眉怒视了会直接拿下了墙上的框裱,军旅生涯和自律的习惯培养出的力量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书尹没躲,他跪在那仿佛化成了一蹲雕像,闪躲都会成为他的过错。风声像是劈下来一般,然后重重地砸下来,木屑都碎开,纸张扯开一道口子滑落。

瞬间就有血从耳上滑了下来,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吭出一声。

古韵的尖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书房,她发疯了样地冲进来抱住书尹,对着书韵嘶吼:“你做什么——!书韵我儿子出事我就和你离婚——!离婚!!”

一个母亲的高音足够把玻璃震破:“苏嫂苏嫂!!打电话!快打电话!”

书韵更是怒不可遏,低沉的声音也相应着响起:“你闹什么?!就是有你护着他!慈母多败儿才变成今天这样!!”

“我不宠我儿子我儿子就被你毁了!!”

“现在是你儿子把人家女儿给毁了!”

“毁什么——?!门锁要锁不锁的,你怎么不说是她自己不检点在先的?!”

“你就替他歪曲现实,还能是小姑娘自个爬上他的床勾引他吗?”

古韵怒目:“怎么不可能?!”

书韵也没法冷静:“就是你黑白不分让他成这样!人姑娘哪里瞧得上他!?”

“瞧不上?!谁的错还不一定呢?我儿子喜欢她是她的运气她还不瞧不上?!!”

“你儿子人家根本不稀罕!”

“我稀罕!她也必须给我稀罕!”

框裱是侧着对书尹的头砸下去的,连着之前的耳光,冲击让他耳边都是轰鸣,古韵和书韵的咆哮声像是充斥在无数黄蜂扇翅中的,恍惚又抽象。书尹晃了晃头,找回了视野的明亮,出声想要打断他们:“妈,你们别吵了。”

古韵的注意立刻回到他身上,看到他耳后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是怎么搞的?疼不疼康平?”

书韵可来不及心疼:“你再护着他?你就让他疼不行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他替我贪污受贿受的心安理得你还护着他做什么?!”

古韵的泪眼都愣住了:“什么?”她的声音都乱了,“我儿子不会干这样的事,康平……你跟妈说你没做对吧?你爸他一定是搞错的!”

不等书尹开口书韵立马就斩钉截铁地怒吼:“搞错什么!?那院子多少钱你问他?你说啊!到底多少钱!?”

“七千万。”

古韵本来抱着他,听到这三个字瞬间瘫在了地上。

书尹抬起头,从容地看着书韵,不卑不亢地解释:“那房子还不算是我的,我还欠着三千万。我能确信的就是这些钱一分一分都是我靠我自己赚的!”

“靠你自己赚的?谁信你的鬼话!”书韵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古韵抱着书尹拦他:“你敢打你敢打!!你试试!”

书韵指着自己,声嘶力竭:“我书某人正身了一辈子却教出了这么个儿子!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书尹我告诉你,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就一辈子是个废物!!”

“我没有靠你!”他的眼微眯终于显出了他的鹰戾来,他扶起古韵也一并站了起来,与他的父亲对立,“我没有你照样可以白手起家!”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门我从今天开始就没你这个儿子!我看你能有多出息!你有本事起给我看!”

古韵话都不敢大声说:“书书韵……话话,话不能这么说……”

“好。”

终究是年少轻狂,多好的年少轻狂。

古韵难以相信地看着他:“康康平……康平?你说什么呢?”转过头对着书韵吼,“你说什么呢!!”

书韵侧过身子指向门口。

书尹扯下了古韵抓在他臂上的手,对她笑了下,往后退了几步,收尽了他的愤恨和不甘,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潇洒地转身。

“把银行的欠贷还了,给你的房子你也别住,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记得列张清单还给我。从今往后,楚河汉界划分明,别来求我!”

他的脚步一滞,拳头骤然握紧,刻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是桀骜。

古韵又回头吼书韵:“你说什么!”转头想拉住书尹,“康平……”

他松开了徒劳的拳头,既而他抬步向外走去,一步一步,坚定又刚毅,沉重朴实的刀鞘在慢慢地从他身上脱离,利刃的光芒一寸寸显现。终有一天他会傲然屹立在风云的顶点,拥有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的力量。

第94章

就像前头说过的,那年暑假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年,法国人受够了五年的鬼日子求着外国人当总统,美国政坛被东方神秘力量加持的推特治国政策还在轰轰烈烈,泡菜国连续剧的天雷狗血爱恨情仇一季又一季火热地上演……有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有很多稀疏平常的小事。

而时间往前飞翔个六年,什么大事小事都变得云淡风轻,化作芝麻粒般可有可无。

容泰音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费了点口水才让他把车开到四七五山庄,四七五山庄是别称,至少出租车司机把这里叫住——川山那个大宅子。

宅子三面环山,入口是个七八米高的石拱门,石门上是如翼般的飞檐,壁柱上还刻着浮雕,石门口旁有个保安厅,保安站在门边把车拦了下来。

容泰音摇下车窗摘下了墨镜:“还认得我吗?”

中年的那个倒是不认得,一旁那个三十出头的倒是上前来冲她一笑:“认得认得。容小姐是和夫人打过招呼了吗?我这边没通知啊。”

“我这不想给她个惊喜吗?你让我进去吧,可以吗?”

田山犹豫:“这……这司机等会就走吧?”

“是的是的,我叫他给我开到院子门口就走。”

“行。”田山看向一边的田宗。

田宗扬了扬手中的本子示意车牌抄好了,又按下了对讲机上了一个按钮去响应里头的保安。

田山敲了敲那驾驶座的车窗,对着那摇下车窗的司机叮嘱了下:“别乱拍照啊,十分钟内必须出来。”也不怎么严肃,很快就给放行了。

往里开一路都是平地,路时宽时窄,两边的山色葱绿,甚至有成片的竹林,鸟叫婉转了几声,暑气已经消去了几分,偶尔有小道藏在绿意里,恍惚顺着那小道往里走就能走到俗世外去。

约莫两分钟转过一个山道就看见一座大宅,多年来日渐扩建,规模愈发大,隔着五六米高的墙还能看见远处沿着山势排列着的青黛色的筒瓦,光那小块露出的飞檐就足够引起人的窥探欲。

司机瞅着那恢弘大气的大门,光上面复杂精致的浮雕和屋架上重重叠叠的榫卯结构就让人叹为观止:“小姐啊,你和这家人认识啊?我听人说这屋子一年光维修就要花几十来万。你们有钱人日子都这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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