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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作非为的她(40)+番外

作者: 白新故 阅读记录

“你得喝,喝了就知道它的好了,这样,我给你加少一点,不浓。”说着就往胡辛妲的杯子里加了几粒。

茶粒飘在水面片刻,浓厚不艳丽的色彩在水中晕染开,随后落入水中。

胡辛妲听过劝酒的,但没想到自己居然碰上劝茶的,她朝书尹投去可怜巴巴的表情,书尹,救我~~

她的撒娇模样看得书尹心都软了。

“哎哎哎。”书言打断他们的眼神对话,“不许这样啊,喝茶。就喝一口,一小口儿。”他还比出了一根手指。

胡辛妲抿抿嘴,手碰了碰玻璃杯:“烫。”

“开水,自然烫。等会得喝。”

屋子的窗打开了一扇,早春的绿透了进来,鸟叫在外吵吵嚷嚷。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看到胡辛妲似乎一直对那玻璃杯很好奇的样子,书言不禁发问:“丫头,看什么呢?”

“我不知道,一般泡茶不是摆上一整套茶具的吗?这怎么用玻璃杯?”叫古韵看见不得惊声尖叫吗?胡辛妲在心中哈哈大笑。

“这龙珠呢,就兴在这泡。不过就算不兴在这泡,往玻璃杯里泡了怎么了?这凡事,讲究一个心字。喝茶也是这样,只要有茶心,别说是往玻璃杯里泡,就是往红酒杯里又能怎样? 青瓷白瓷黑瓷彩瓷,紫砂搪瓷陶土金属,说来说去都是茶具。丫头,要讲究是好事,讲究过头就是坏事了。”

胡辛妲笑着点点头,她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笑得格外灿烂:“不过……爷爷,你说,怎么能把这个度把好呢?”

书言的眼微眯着:“把不好,把不好,越老就越不知道怎么把了。”

“越活越浅薄?”

“对!”书尹对她的话表示由衷的赞许,他喝了一口茶,“嗯,温度行了,你也喝。”

胡辛妲这回也不苦着脸了,她碰了碰那温度,也喝了一口,醇厚的熟香蔓过她的舌苔,香味贯及了她的大脑,洗涤了她的肠胃。胡辛妲的眼一亮,又喝了一口。

书言突然发出大笑。

胡辛妲傻了,什么情况?她看向一边的书尹。

书尹挠了挠额前,也不看她,小动作表明他很心虚,他当着胡辛妲的面也喝了一口。看,我陪你喝了。

“哈哈哈哈哈哈。”书言笑得更加大声了,爽朗的笑声不知道有没有吓坏屋外的鸟。

胡辛妲在桌下踢了书尹一脚,说话啊!

书尹连忙又喝了一口。

反正胡辛妲是一脸懵逼了,这爷孙两个是怎么了?

书言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怎么今儿喝了?怕你媳妇骂你是不?”

书尹无奈地轻耸了下肩:“爷爷,你就别玩了。”

书言这才笑着看向胡辛妲,解释道:“虫食茶叶,筛去残渣,取其虫屎,美名‘龙珠’。懂?”

胡辛妲:日了狗了,狗了日了。她心中百感交集,回味了下嘴中的清香,接着又饮了下。豪情万丈道:“英雄不问出处!”

“啪啪啪!”书言给她鼓掌,“好!康平你看看你媳妇,比你有出息多了。”

没出息的书尹摇摇头,孙子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你。

书言终于平静了点:“就该这样。别流于表面,有些东西,再贵也是臭的,而有些东西,再贱也是香的。我就怕你跟一些人混久了,居兰室不闻其香,居鲍市不闻其臭,失了本心。康平啊,你爸走到今天不容易,你要跟他学好的。既然你选择留在国内了,就别再瞻前顾后,选好了路,便好好走。”

胡辛妲喝着茶,对这突如其来的感慨企图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书言看向了她:“丫头,你挺好的。以后帮着他点,他是钟鼎,你便做他的山林。答应我这个老人家好吗?”

胡辛妲一愣,她往书尹瞅了一眼,又看回老人怀着期待的脸,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回话。她知道的,有些话,说过了转眼就可以不算;有些话,答应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怎么好好喝个茶就扯到这里来了。

书尹察觉到她往这边看了一眼,他却将目光投掷在了桌上,拳半握着,她会怎么回答?她会怎么回答呢?

鸟叫婉转入屋,成了这间屋子唯一生动的东西。

书言察觉出了不对劲,原本还悠闲惬意的眼睛收敛成了一抹凝重,最后化为轻柔的叹息。

“康平?”老人家的轻声细语响了起来。

两人转过去,老人家还穿着上世纪的服饰,银发仔细地梳理着用一根木簪盘起,岁月对她是温柔的,因为她对岁月是那般温柔,恰如她此时的笑,月牙般的眼,皱纹都像平静湖面因柳絮落下而慢慢泛起的涟漪。

第40章

戴玉卿转换了屋里紧张的气氛,这个女人来自江南的最繁华处,身上却都是洗尽铅华后的朴实。

胡辛妲甚至不愿意用从容优雅来形容她,她怕那是一种亵渎。

她拄着拐杖,身后跟着搀扶的人,却是她自己慢慢地小步踱进来:“康平来了啊,老言你又骗我。”她慢条斯理地说话,走到胡辛妲面前对她点点头,上下细细地打量着她。

书言笑了声:“哪是骗?省得你又大清早起来说要去菜市场挑最水灵的菜。”

戴玉卿伸出手,胡辛妲赶紧把自己的手递上去,让老人家细细地摸了几下。戴玉卿瞧了几下,转过头来对书言说道:“小姑娘长得真好。”又慢慢看向书尹,“康平,你有福气,可得好好对人家。”

书尹上前揽住胡辛妲的肩:“我会的。”

胡辛妲对着戴玉卿露出一抹笑,低着头也不说什么,却在转身的刹那拿下了书尹的手。

你不用说话,你的每个动作都在拒绝。

——

戴玉卿留了他们吃午饭,午饭是戴玉卿主厨,胡辛妲和一个叫吴嫂的打下手。

饭桌上两爷孙小酌了几杯,聊聊门后的鱼,说说年初的雪。

“辛妲,刚带你去看了那石头,喜欢不?”书言喝了几口酒,鹤发童颜,愈发精神。

书言在屋旁摆了好些山石,还在房子里专门空了一个房子用来放石头盆景,形似枯山水,走进去有种悠然的禅意,空间不大,意境却留。

胡辛妲连忙点头:“喜欢的。”

“我瞧你的样子就是喜欢的。我叫小吴给你打包了一盆小的,我叫它冬的兰。”

胡辛妲摆手:“别了爷爷,搞不好。回头把它砸了。”

“砸了就有砸了的趣。”书言转向一旁的小吴,“把那放到车上去。”

“哎。”小吴提着一个立方的盒子就往外走。

胡辛妲赶紧拦:“别,我那没您这意境。”

“你放那不就有意境了吗?”书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别意境不意境的。”

胡辛妲只好看着小吴把盒子提走,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转头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酒:“爷爷,我敬你。”

书言笑着应了一声。

说着之前上楼的戴玉卿也拄着拐杖下来了,老人家手中拿着个红布包好的东西。

“辛妲啊,这镯子是康平出生的时候我找工匠打的,和康平满月的那个平安锁融的是同块银。”她说话总是一字一字,音调轻轻柔柔的,说着话时嘴角似乎总挂着浅笑。手上的红布被她一角一角慢慢摊开,露出里面的红木盒子。

她长满皱纹的手指去扳开上面的弯扣,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个银镯子,她打开透明的塑料小袋,拿出镯子,这镯子是有开口的:“我那时就想留着给康平媳妇,现在好了……”她从开口处向前轻扳了,把口子错开大一点,拿起胡辛妲的手腕就往她手上套,“终于送到你手上了。”

胡辛妲真是躲也不是,缩手也不是,急忙忙去看书尹,见他的目光投在镯子上,半点阻止的意味也没有。转回头来时,戴玉卿刚好把口子合回去,留着和之前差不多的空隙,保存良好的银镯白得发亮,挂在女孩纤细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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