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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47)+番外


裴谌见她也是一笑:“起得好早。”
此时天还未亮全,天际还有点点繁星。裴谌一身玄衣,腰间佩剑,在夜色中,使他本就高大的身材更为英武。暮笙偏头打量了一番,笑道:“公子行止碌碌,将往何处?”
这个时辰可不是御林换防的点,他从宫里出来,却是徒步而行,可见不是急事请假,暮笙便问了一句。
裴谌也回答她了:“昨夜陛下忽然召见,问了我一些事,等告退时已是宵禁,便在班房过了一宿。”并不是什么秘事,说来也无妨。
裴谌是天子近臣,时常被召见,众人都知他很被皇帝看重。不过这般入夜召见,却不多见。暮笙不解地眨了下眼,昨夜她与陛下分开时就已不早,有什么事需要急召?
这两个,都是她在意的人。暮笙自然多加留心,观裴谌容止,轻松的很,可见陛下召他说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急事,既不是要紧的急事,又为何漏液召见?难道是陛下昨日从裴昭墓前归来,心绪浮动,故而要见见与裴昭甚为亲近的哥哥?
街上往来的人渐渐多了,不少都是往皇城去或上朝或应卯的官员。哥哥身在御林,兴许陛下有什么差使要他去办吧。暮笙不再多想,与他告别道:“时候不早,公子且行。”
“慢走。”裴谌温和地笑了笑,施了一礼,便大步往前走去。他从小就被母亲教导的很具风范,总是礼仪周到,暮笙却能看到他风度翩翩的外表下,真实促狭的性情。
接下去数日,暮笙便在政事堂中,皇帝并未再召见她。
那件事已定下,暮笙知道皇帝定会再与心腹商议,她并没有什么不平。只靠她这刚入仕不久的小参政策划一个如此全面而浩大的改革,难保不出现漏洞,况且,也需人去推动实施。
自延平三年底,朝野形势便趋于平静。因新帝即位而起的官员清洗调动皆已完成。
三年无改父道不止是孝,更是因新帝登基,威严不够,下臣也不知新君的行事风格,这时颁布政令许会引起动荡。三年时间,其实是新君收拢权力与大臣磨合的一个过程。
暮笙比对延平四年的官员名单职位,与她记忆当中景宸末年的格局大有变化。原本太女詹事府的东宫臣都入朝占了不少好位。
暮笙到现在也不知陛下登基前暗戳戳地积聚了多少势力。不过,看这三年过得如此平稳,去年底,她还借政事堂之事在朝堂上将宰首大人一系扫了一遍,就知道必然是不会弱的。而陛下敢在三年之期刚到便向宰首发难,可见底气颇足。
她初入政事堂,陛下便令她将计划完善,乃至亲自过问,与她分析,可见她是觉得时机已到,已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了。
想想就快要与父亲大人对上了,暮笙还有一点小激动。真希望能在父亲大人墓前洒一杯清酒的日子早点到来。
政事堂无实权,它的存在是为针对六部之事给皇帝提建议,六部之事皆过政事堂,参政之职清贵非常。
蒙学士得皇帝授意,待暮笙与其他参政相同,将任务分派给她。各式公文、案卷扑面而来,暮笙便迅速忙碌起来,等她回过神,发现已有一月不见陛下了。
建章宫无一丝风声,不止未曾见陛下,连她的消息都甚少入耳。
看来,朝堂当真风平浪静。
天气好似一夜之间突然炎热,当暮笙停下大步向前的步伐,在太医署外面停下,路旁的树木青翠茂密,高高的琉璃瓦在阳光底下反射出夏日特有的刺目光晕,连墙垣似乎都透着热气,她才感叹一声,又是一年盛夏了。
那与陛下独处的半日,时隔一月想起,竟像是一场美好却不真实的梦境一般。
暮笙心情复杂,她叹息一声,举步朝着太医署走去。
诸太医见她来,皆熟稔地拱手问好,暮笙与他们寒暄几句,便朝里去,与其他三位医正交换陛下脉案,讨论陛下状况。这月是赵医正与沈医正请脉,二位医正便细细说了一遍,也无非是一切都好,陛下身体康健是我大晋之福。
暮笙低头翻着脉案,将几月来的对比来看,忽听耳边沈医正无意说了一句:“陛下脉数增多,左关脉麻涩,此为烦躁不宁之状,陛下平日膳食,多用温性食材,可令司膳司多进些瓜果。”
诸人皆应是。暮笙却将注意停留在陛下近日烦躁不宁上。朝堂分明平静,宫中也无大事,陛下为何不宁?
她觉得自己如窥伺他人起居的怪人,从他人只言片语中推断猜测那人做了什么,心情如何,是喜是悲,企图从中聊解相思。
但她的心,却没有急躁,逐渐地在这样的日子中沉寂,不慌不忙唯有想念地开始一段长时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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