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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106)+番外


孟脩祎怒极而笑:“裴伯安的家都给抄了,你还想赖到他身上,朕告诉你,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昏聩无能的官就别做了,这条命也别要了!”
国库账面上分明写有六百万两白银,实际却不足百万,余下的五百万两平白不翼而飞,倘若不是汲老头意外得知,上折参劾,孟脩祎至今还蒙在鼓里。堂堂天子,让臣下蒙的团团转,叫她如何不生怒火!
林泰惶惶不已,双臂也止不住的打颤,额上的冷汗低落在澄亮的金砖上。皇帝虽年轻,也是一言九鼎,从做太女起就是说得出做得到。她说要他命,便是命悬一线。
说还是不说?
说了是欺君,株连满门,不说,他上哪儿去找补那巨额的亏空?
这是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陛下,如此庞大数目的银子自国库不翼而飞,实乃旷古未闻之奇事,臣请陛下彻查到底。”一直沉默的汲老头说道。
林泰的一番支吾早已将孟脩祎的耐性耗尽,她冷冷瞥他一眼,如黑云翻滚,山雨欲来。
“来人!”
两名侍卫应声而入,动作利落一致:“陛下!”
“带他下去,明日天明前,让他将知道的都吐出来!”孟脩祎淡淡道。
林泰脸色煞白,两名侍卫齐应一声,扣住他的肩头便将他拖了出去。
大臣失德自有大理寺刑部审问,从没有使侍卫折rǔ的。汲老头微白的眉头抖了抖,正欲分辨,抬头看到皇帝阴沉的神色,又默默咽下了进言,陛下正在气头上,是听不进谏言的,此事,过一阵再提方为妥善。
孟脩祎看了他一眼,道:“各地修缮道路,江南堤坝稳固,军备也要革新,样样都要银钱,国库骤然空虚,之后必将应接不暇,卿速带人往户部彻查此事。”
汲盎立即下拜:“是。”
国库今年支出早就已有规划,原先还算充裕,现在则是捉襟见肘。
汲盎直起身,又道:“大晋立国至今,年成好时,一年税收有六百万两,歉年却只三百万两。江浙两地独占三分之一,去年浙州水患,又减赋免税,其他各地也有大大小小的天灾,国库亏空已成事实。林泰既嘴硬不肯说实话,那五百万两银子,应当是花销干净、追讨不回了。陛下,填补亏空,是当务之急。”
孟脩祎冷着脸道:“朕知道。”
汲盎见此,施了一礼,恭声道:“臣告退。”
待汲盎退下,孟脩祎挺直的脊背便弯了下来,分外疲惫的闭上眼,抬手拧了拧眉头。
麦荣恩忙上前提了按摩肩膀。
长久坐在案前处理政事让她的肩膀僵直难受,这一按便酸疼难忍。孟脩祎咬了咬牙,脑海中一件件亟待去办的事穿梭而过,现在又加上一件国库亏空。
其他事便都得压一压,填补亏空才是当务之急。
那起子奸佞之臣惹下的祸事,却要她这君王来善后,孟脩祎心下憋屈得很,恨不得将这些不思为国为民,只知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都下狱问斩。
“陛下,李医正请平安脉来了。”小宦官入内来禀。
孟脩祎睁开眼,道:“宣进来。”
麦荣恩便退到了一旁。
数息间自外走入一个中年妇人,身着绯色官袍,手提医箱,双目微敛,拱手下拜:“拜见陛下。”
孟脩祎看了她片刻,道:“免礼。”
李医正做医正不久,此番头一回给皇帝请脉,自是紧张的。幸而她这年岁,尚算有点阅历,哪怕紧张,也能克制,不泄露出来。
李医正稳稳走上前,从医箱中取出脉枕来,孟脩祎伸出手,将手腕置于那脉枕之上,医正的指腹便搭了上来。
孟脩祎闭着眼,面色沉静。
过了片刻,李医正收了手,禀道:“陛下有忧思过度之象。”她顿了顿,续道:“多思伤脾。脾主ròu,多思过虑易消瘦,脾属土,心属火,火生土,子病犯母,可引起心经之病。望陛下珍重自身,劳逸结合为要。”
她说罢,停顿数息,却不闻皇帝回应,又停片刻,仍不闻声响。李医惴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帝闭着眼,呼吸极为绵长,比常人要长上一倍有余。她是医者,自是知道陛下不是睡着了,人多在平心静气之时,才会做这个深呼吸的动作。
她又犹豫了片刻,唤了一声:“陛下?”
孟脩祎蓦地睁开眼,微微蹙了下眉,平静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这步骤不对,李医正正要说还未言治疗之法,就见麦荣恩朝她打了个眼色,这是让她勿多言之意。想来是陛下今日不顺。李医正便收拾了药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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