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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103)+番外


暮笙顿时心凉,她不由红了眼,握住孟脩祎的手指,眼底浮现了泪意,满是凄惶:“陛下……”
最见不得她委屈的人,这时就像冷了心肺,对着她泫然欲泣的眼睛,毫不动容。强硬的抽出手指,负在身后,孟脩祎转身走回坐榻,口上说道:
“接到调令了?孟幼舒刚从临安回来,你可去向她问问那边情形如何,也不至于两眼抹黑就过去。”
半点温情都没有的语调。暮笙看她,她不躲不闪的与她对视,面容平静,眼波无痕。
如此情形,再明白不过了。暮笙垂下头去,没看到孟脩祎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与脆弱。
“陛下都已决定了,好歹教臣知道,臣做错了什么,要让陛下眼不见为净。”她终是要问个明白的,她是臣,只能被迫接受,不管是情起,还是情灭,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如此,总要让她做个明白鬼,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让陛下厌憎至斯。
孟脩祎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看向暮笙,波澜不兴的眼眸有了情绪,她张口,心口撕裂一般的痛。
“你心中,没有我。”孟脩祎淡淡地说道,极力掩藏话中的灰败。
暮笙眼睛通红地盯着她,话中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怒意:“你凭什么说我心中没有你。在你看来,这两年来,我所有的爱慕都是虚与委蛇?”
孟脩祎撇开头,冷冷道:“是真是假,我不想知道。但你不信任我,你对我百般防备,却是实实在在的。若不是我说出来,你定会瞒我一辈子,若不是我看出来,我永远不会知道你还活着。”
她把藏了许久的怨言都说了出来,心都随着说出去的话空了。孟脩祎觉得自己撑着一张外强中干的人皮,鼓足了劲说了这些话,说罢了,她不觉得怨恨,不觉得委屈,只想听到暮笙否认,想听她温言软语的安慰,但暮笙无言以对的躲闪将她鼓足的劲都卸了去。
孟脩祎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你走吧,临安是个好地方,你可以从那里开始,建功立业。就当你是真的薄暮笙,裴昭的那点事,与你无关。”我也忘了这两年,忘了薄暮笙,我心中有的只是裴昭,那个对我没有一丝温柔,只会用冷漠的眼神看我的裴昭。
暮笙身形一晃,心中酸涩得厉害。她终是无言以对,陛下没有说错,若不是她自己看出来了,她今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说出那几乎能要她命的秘密。
她无言以对,便不能再在陛下身边了。
暮笙转过身,走到殿门前,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口,喉咙不知怎么堵塞地发痛,连嗓音都沙哑起来:“当日,你要我入宫,酬我以上卿之位,彼时我没有答应,而今想来,追悔莫及。”
那是她最后的天真岁月,不知道亲生父亲是个伪君子,不知道最能托付信任的人转过头来就会杀她,不知道天翻地覆、家破人亡其实那么容易。
殿前是广阔的天空,身后是今生唯一挚爱。暮笙抬起头,看那望不见边的天际,她大步走了出去,将心留在这小小的宫殿。

☆、第五十二章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江南四月,暮春之际,姹紫嫣红的风光逐渐被墨绿的色彩掩盖。纵目望去,生机勃勃,诗意盎然。
运气好得很,一路过来都是微风拂面的晴朗,一到浙州境内,却开始下起细雨来。江南的细雨就如江南秀丽细致的女子,下得斜斜密密,很快便沾衣欲湿。
暮笙坐在马车中,不时掀起窗帘来看看到何处,受灾的村庄田园恢复如何。眼见雨势不减,哪怕是细雨,走上一个时辰,也要寒意入体。
“薄林。”
马车外一骑马的青年仆役忙一夹马腹,靠了过去:“小姐?”
“前方可有歇脚处?我们歇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这里距临安城差不多一日路程,明日傍晚前定是能到的,就不必如此紧赶慢赶的了。
薄林极目朝前张望,片刻,便躬下身来,恭敬道:“再往前耆老,就有一处庄园,却不知是主家是谁?能否招待过路旅人。”他们每日行路前都会寻一当地耆老问路,由此决定宿头,这会儿看看四下景物,再算算时辰,差不多也该遇上耆老口中的大庄园了。
“你去问问,客气着些,就说是过路行商,讨口茶吃,想必主人家不会拒我们于门外。”暮笙不喜扰民,一路过来,除却需出示身份的驿站,一律声称自己是过路行商。
薄林恭声应诺,纵马而去。
薄家家仆不多,加起来也就那么十来人,但不知原先的家主是如何挑人调、教,个个都忠心可靠。暮笙此番出京,只带了七名青壮的奴仆,再加两个侍候衣物的丫鬟,余下的老仆便留在京中看宅子。这七人当中,便以薄林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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