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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244)+番外

汉王那事,才查到汉王出生当日便断了,当日在婕妤殿中侍奉的宫人,除却出宫的,皆都殁了,连当日为汉王接生的稳婆,也早在多年前便远走他乡,不知所踪。线索断得干干净净。在宫中是一丝都查不出了。

这其中,必是有人做手脚。濮阳颇为恼怒,令心腹出京去查,那些出了宫的宫人总不可能都过世了,还有那稳婆,但凡她还在大魏境内,便不可能查不出。皇帝要寻一个人,除非她死了,不然便只时间问题。

心腹一退下,濮阳便在殿中四处寻卫秀,将几处卫秀常待的地方都寻遍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濮阳愈发觉得烦躁,唤了宫人来一问,方知卫秀去了宣德。

濮阳看了看天色,已是能用晚膳的时辰,她略一思索,便令宫人先将晚膳热着,自己去往宣德殿接卫秀回来。

夏日将近,白昼渐长,夜幕降得也迟。

濮阳见接连几日,天况皆好,便想问一问阿秀的意思,她们可出京往别宫去住两日,若是别宫景致合阿秀心意,留在那里避暑也未尝不可。

如此一面想,一面走,倒把方才听完心腹奏禀后的恼怒消散干净了。

行至半道,濮阳便见卫秀朝这边过来。她不由一笑,加快了步子。卫秀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见她走得急,宫绦都乱了,便伸手替她理了理。

濮阳笑意更深,随口将适才想的说了来:“这几日天况甚好,观天色,接下去也当无雨,你可想去别宫住几日?”

京外有几处别宫,远的距京数百里,近的也就一两日路途,不论远近,她们想去,都十分便宜。

卫秀也显出些兴致来,想了想道:“不如再过几日,临近夏日时,去终南山上避暑?”

倒是与濮阳想的,差不多。濮阳自是答应,打算明日便令宫中准备。

用过晚膳,濮阳不免与卫秀抱怨两句:“查到要紧处就断了,出京去查,还不知要多久。”

卫秀见她神色苦恼,还颇觉有趣,笑吟吟道:“你何不直接去问汉王?”

濮阳闻此,倒是不苦恼了,也跟着笑了笑:“汉王那胆子,若是直接问她,怕是要吓着她。”

卫秀听她如此言语,便知不论查出来是什么缘由,汉王想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七娘若是只求一个真相,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密查,直接将汉王下狱便是。

卫秀看穿了,也没说破,倒是说起旁的事来:“你即位之后,还未派人出使过齐宋吧,这阵子,不如遣个人去看看。”

齐魏宋三国,平日里并无太多往来,卫秀忽然提起,必是有什么打算了。濮阳也想起齐帝病重之事:“豫章王那条线?”

“该收了。”卫秀道。

濮阳一笑:“如此,我想想派何人去为好。”

这一去,少说也得半年,总得派个稳妥又多智的大臣,也好他在齐境内见机行事。豫章王已做了太子,可惜手腕不够,压不住兄弟诸王。齐帝病危,太子即位,齐国想必还有一场好戏要唱。

卫秀又道:“齐帝若驾崩,宋国也会遣使吊唁,到时,需将宋国也一并拖下水。”

齐国新君是谁,魏国与宋国都不在意,二国乐见的是,齐国内乱不断。濮阳明白她的意思,一国倘使国政动荡,便无力与外开战,到时,魏也好,宋也好,都可在齐上撕下一块肉来。

魏国一直未曾对齐宋用兵,一个极为要紧的缘由便是大江阻隔,中原大军不善水战,难以渡江。若能在南地占据一块地,将来出兵,便容易多了。

濮阳喜道:“先遣使访齐,再派人去游说宋帝,齐国几位皇子,各怀心思,各据势力,我派人点一把火,齐帝驾崩之日,便是齐国内乱起之时。”

卫秀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朝中也当准备起来了。”她说罢,顿了顿,又道,“可惜了齐国那位废太子,若是他在,咱们便无隙可乘了。”

濮阳也想到前世,那位废太子登基后的作为,颇为赞同:“他能即位,想是一雄主。”

“二十年内,大魏难以渡江。”卫秀也道。

她能说得这般笃定,可见是花过心思去研究废太子事迹的。濮阳顿时酸得牙都倒了,似笑非笑地望着卫秀道:“看来阿秀对此人,颇为赞赏。”

卫秀端起茶盅,笑意深深地望着濮阳:“确是有些赞赏,只是不及我待七娘之倾慕。”

濮阳猝不及防,呆了片刻,脸颊渐渐就红了,口上还强自镇定:“我自是知阿秀心意的。”眼中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望向卫秀的眼神中,满是欢喜。

卫秀心中也跟着欢喜起来,若只是这样一句言语,便可使七娘高兴,她为何,要吝啬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