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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9)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她将自己关在屋中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除了小桃,无人来催促她用餐。她如今才明了,自己在这个家中可有可无。便是她学两位姐姐耍耍小脾气,也无人理会,无人心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诚惶诚恐、乖巧懂事,从不耍小脾气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无用。可是,这一次,她依然不是耍小脾气。是当真“哀大莫过于心死”,可他们依然浑然不觉。

第三日中午,身心俱疲的她,抚摸耳垂上那对凉凉的美玉耳坠。竟觉得指尖这抹凉,是这世间唯一的温暖。是啊,总算有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了。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丝温暖,人间便还值得啊。她扯开尘封两日的窗帘,透进一丝光亮。唤小桃端来饭菜,忍着泪匆匆扒进几口饭,妆容也不顾得理,便踉跄出了门。

☆、盛世如兰只为君

她心想着,在这关键时期,家丁一定会拦下她,不让她随意出门,如同当年防墨兰同如兰一样。可是竟然没有。她侥幸逃了出去,却觉悲凉。转身回望这红墙碧瓦的庄严府邸,当真好笑。不觉间便行至书院,她未叩门,直愣愣进了学堂。真见元若如往昔端坐桌前研墨写字。

她以为是接连几日昏睡缺食,自己神智恍惚,所以反复揉搓几下眼睛。看得真切了,心中竟百感交集。不知是方才搓眼太用力了,还是心中思念太甚,泪水竟止不住了。

她本已站定,没有一丝声音。可冥冥中仿佛有一种默契,本潜心书法的元若忽而回头,看到明兰,立马递来那熟悉的阳光笑容。这个笑容一下子就打到她心头了。她真希望此刻停住,他不要再向前一步,也不要后退一步。他们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就让这两个人和此刻的感觉天长地久地留在原地。

可那个翩翩的身影还是走来了,带着她熟悉与渴望的温度。那温暖在她面前站定,嗔怪道:“你好狠的心啊,倒是自己说说,有几日未来了。”

她深情望着他,不顾回答,一时又想笑,又想哭。终于一头扎入他怀里,紧紧揽住了他。

这结实的胸膛如一座山川,接纳了她所有的痛苦,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依靠。而他身体传来的并不炙热却温吞的温度让她沉溺,那洁净衣衫传来的淡淡墨香与薰香糅合的好闻气味间掺杂着将要成年男人的男子气息,一时让她感到温暖又不安。可是无论如何不安,这次她也不会撒手了。她紧紧拥抱着他,将自己原本就未精心梳理的发髻向他臂弯又扎深了一些。

元若有些懵住了。少年曾怀想过的无数次梦里的女孩,曾无论如何都可触而不可得的那串铃兰,如今自己扎进他怀中盛放了。他用有力的大手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生怕轻了,她便跑掉了,又怕重了,弄疼了她。一时臂间失了轻重,心中也乱了分寸。他原本沉溺在这梦一般的幸福中,直到感受到那两行热泪漫进他衣衫。起初是温暖,然后变得灼热,烧得她心头疼。

他终于不舍地将她从自己肩头扶起,心疼道:“哟,可好些年没见你哭鼻子了。这泪珠珍贵得同什么似的,我真该拿线把它们串起来,时时贴身戴着,随时能想起你此刻这梨花带雨的小样子……”本想逗她开心的,可一望向那春潮似涌动不尽的伤心双眸,他明白了,此刻的她,绝不是一两句俏皮话便可打发的,一定遇到什么大事了。

他用双手捧起她的巴掌小脸,用拇指轻轻将泪滴拭干了。又涌出新的泪,他再耐心地拭干。反反复复,他心疼得紧,可也只能宽慰道:“便是女儿是水做的,你这小小的身体哪来这么多水啊?!”随即关切道:“你同我说是什么事,我们一同想办法。”

明兰止泪,看向他那双迷人的眼眸,终于鼓起勇气道:“盛家不会同意我们俩的事了。可如今,我真的不怕了。如果郡主也不同意,纵使做妾室,我也随了你去。”

“你胡说什么呢”,元若心疼而愤慨,“你,盛明兰,若不做我齐衡的大娘子,那我便终身不娶,无子无孙……”

明兰气得用力捶他胸口,“你休要乱说,再要诅咒自己,我连妾室也不给你做了。”

“你要我不乱说,那你可不许再乱想了。只要你一天未嫁,我们就还有机会。我们一起努力”,元若柔声道,再次将明兰揽入怀中。仿佛拥着一场少时的梦成了真。

可片刻后,他忽而将明兰轻轻扶起,远离他的怀抱,又退了一步,微红着脸怯怯道:“抱着你,感觉真好。只是,我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委屈了你。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光明正大地把你抱回门。”

明兰也红着双颊俏丽笑着,仿佛世间所有的不公和痛苦都未发生过一样。

与元若短短相聚的甜蜜持续了回府的一路。可在见到那座深府大院的一瞬间,明兰的心情又被打入人间炼狱。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府门,顾廷烨浅笑款款向她走来,朗声问道:“今日小桃怎么没随着?”

明兰苦笑,简单同顾廷烨行了礼,一言未回,便郁郁迈向府门。

顾廷烨见她形容憔悴,发髻及妆容皆未打理,明白她一定身处困境。于是疾速倒走几步,拦在她面前,“问题不解决,回去也是白搭。”

明兰怔住了,低沉道:“你又懂什么。”

“这可不是回家的表情”,顾廷烨叹气,“家,当是最令人舒心与放松的地方。我在这里等你,方才你五姐姐步履轻快,哼着小曲跃进了府门。那才是回家的样子。”

“要你管旁人如何进门”,明兰不欲理会,继续前行。

顾廷烨有力的大手拉住她衣袖,将她刚迈过门槛的身影拽出门外,“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因为这样的情形,我还在另一人身上见过。”

明兰疲惫一笑,“谢谢你,顾二叔。但我真的累了,没心情同你聊天。”

“你都不问我那另一个人是谁?”顾廷烨笑问。

“如果自己不幸福,并不会因为世上同样有别人不幸福,自己就变幸福了”,明兰面如死灰。

“那个人就是我”,顾廷烨苦笑,“每次回家,我都如临大敌,觉得那是世间最艰难的门槛。可是,家,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可是,现在我不会再有那样的感觉,既然他们不让我好过,那谁也别想好。”

“我同你不一样。女子同男子也不一样”,明兰疲惫一笑,又起身告辞。

“人心都是肉长的。心,都会疼的。难道,女子的心就不会疼么,就可以任谁都能踩一脚么”,顾廷烨的语气充满心疼与愤慨,“便是拿个马球砸墙上,墙还会反弹呢。一个大活人,为何要忍气吞声,为别人而活。”

明兰停住脚步,依旧无可奈何。顾廷烨凑近了,“上次,你四姐那件事,才是我心中盛小六该有的样子。保持下去,做你自己。”

明兰心中一个咯噔。上次自己下套算计林噙霜与墨兰一事,她只同祖母坦承过。顾廷烨是如何知道的,她不觉背脊发凉。

顾廷烨又远了半尺,笑道:“我喜欢的可不是小绵羊盛明兰,我喜欢的就是那只披着羊皮的小母狼。”

明兰侧了他一眼,“谢谢二叔的错爱,只是我不值得你喜欢,你放手吧。”

“值得不值得,是我自己说了算”,顾廷烨又凑上前,目光不容一丝质疑,“你说了,不算。”说着拽过明兰的袖子进府门,“走,我同你一起讨公道,找他们当面对质。”

“你放开我”,明兰用另一只袖子拼命抽打顾廷烨的手,“对质什么,都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

“那怎么成,我很快也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了”,那无赖笑容再次浮现在顾廷烨脸上,“我提前适应一下。”

明兰一脚跺在顾廷烨靴履上,“你放开我,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多情之人难免自作多情嘛”,顾廷烨仍不放弃,直到将明兰拽至盛府厅堂前,才松开手,语气也缓下来,“都到了,进去呗。你不说出来,别人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