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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18)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郡主面色大惊,连连赔笑,明白皇后话中荆刺,是啊,自己在皇后面前提及门第,这不是班门弄斧嘛,天下门第之高,谁及皇上皇后呢。于是,心中懊悔不已,怨自己思维究竟不够缜密,一时失策。

皇后宽慰一笑,“罢了,既这样,我同瑶儿说说,就此罢了吧。”

平宁郡主心底松了一口气。虽说此次拜见,于她与皇后关系的修好毫无帮助,甚至没准又推远了一些,但无论怎么说,能成儿子心中所想,也算值得了。

元若听闻母亲从宫里回来,满心喜悦一路小跑出府迎接母亲,说了一大堆贴心体己话后,试探地问:“母亲可帮儿子问了婚配大事?”

平宁郡主见他猴急的表情,忍俊不禁,“为娘没帮你提亲,倒是帮你推了一桩亲。”

“那不行”,元若急了,紧紧握住平宁郡主的手,“儿子听您的话,已半个多月未见六妹妹了,您不能这样棒打鸳鸯啊。”

平宁郡主故意避而不谈,惹得元若如热锅上的蚂蚁,全乱了。郡主这才悠悠道:“要怪便怪你自己命犯桃花,处处播下情种,迷倒的姑娘太多了。我推掉的那桩亲,可是皇后的妹妹沈玉瑶。”

元若陷入苦思,半天方想起自己与那沈玉瑶的渊源,就是那场马球赛。心中不觉怨念重重,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从未想过去吸引哪家姑娘,可两场马球赛却为他引来人生最烂的两次桃花姻缘。元若抬头看母亲满脸慈爱,鬓间已有微霜沾染,眼角亦细纹交织。自己的母亲,可曾是个大美人呢。便是方才这一眼之前,他眼中的母亲还是优雅美丽的贵妇人,哪曾想岁月已在她脸上碾上这许多印迹。

他忽而泪目,低头不敢看母亲。他知道,母亲有多难。与皇亲国戚结亲,怕是天下所有父母都难以抵抗的诱惑。母亲却为他推掉这样一件美事。况且是在国公府如此困顿的关键时期。从前,他只觉得母亲严厉强势,羡慕其他王公子弟所得的溺爱与自由。如今看来,母亲做到了天下多数父母做不到的事情,对孩子的成全与爱。

“母亲既已拒了皇后娘娘,恐怕不宜再提赐婚一事”,元若叹道:“母亲已做到这份上了,剩下的,只能靠儿子自己。”

平宁郡主唇角绽着笑意,眼角却湿了,“我儿能体谅为娘的苦心,那为娘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苦了。”

可平静日子过了不足一周,平宁郡主便被皇后急急宣入宫。同列席间的还有一憔悴不堪的少女,平宁郡主辨了半天,才发现正是沈玉瑶。郡主心中一个咯噔。自己方才答应儿子成其心中所想,可不要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皇后满怀歉意地尴尬一笑,“原想着少女怀春,也不过一阵风的事。哪知晓这孩子闹真的呢,说来真是难以启齿,姐姐不要见笑才是。自打上次本宫同她说了衡哥儿的心意,已经四五日滴水未进了呢,死活要见衡哥儿一面讨个说法,否则不死心。”

平宁郡主满目间的心疼神色,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努力挤出,“衡儿当年何不是如此对抗来着,若说这也不是孩子们的错,只能说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可感情这回事,偏与真心痴情关联不大,最怕有缘无分呢。衡儿心中有人,一叶障目,难见玉瑶姑娘的好与痴,也是我们福薄禄浅。玉瑶姑娘,我一个做母亲的这样说或许不妥,可我也必得说,你不能同衡儿结亲,倒是你的福气呢。可莫像赵嘉成,得到衡儿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最终……你可是个通明的好姑娘,不该向那无爱的虎山而行哪。”

平宁郡主一席话还未说完,沈玉瑶那厢早已梨花带雨,抽噎起来。皇后娘娘心疼得紧,慌忙拿出锦帕为她轻拭泪珠,又叹了一口气,“昨儿个,瑶儿吵着要见衡哥儿,本宫寻思,既结不成好姻缘,那便快刀斩乱麻,不要见。谁曾想,瑶儿竟一时想不开,屋内寻不见白绫,竟结了一段麻绳,便寻了短见。宫女闻凳子踢倒声赶去救下了,当时已没气了。亏得那宫女家中世代开医馆,自幼学了些急救法子,硬生生将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只是,麻绳糙劣,瑶儿颈间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几位御医诊了都说,虽说不会留下明显疤痕,但若想完全无痕,也是不可能的。”

平宁郡主这才透过沈玉瑶高耸的领子往深处一探,隐见血光,一颗心凉了半截,“如花似玉的锦绣姑娘,真让人心疼得紧哪。”

皇后泪目,“将来不管配给哪户人家,这脖颈显见是想不开留下的勒痕,如何让夫家释怀呢。”

“可是,衡儿他”,郡主亦陷入苦闷之中,“若是勉强,他不会是个好夫君。玉瑶这样的好姑娘,该被人捧在掌心疼的。”

勉强便勉强”,玉瑶灰色的眸中忽而闪过一道光,“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与人无尤。哪怕,他能一辈子绷着脸,不同我一笑。我看见他的背影,也是欢喜的。”

“作孽啊”,皇后已满脸羞红,“姑娘家怎能没皮没脸讲出这种话来。”

平宁郡主亦一脸尴尬,只得讪笑,“儿大不中留,我这个当娘的也是没有法子啊。”

“我要见元若哥哥”,沈玉瑶一张惨白面颊已涕泪横流,“我要他亲口跟我说清楚。”

郡主无奈转达,元若便急了,“我同她说清楚什么啊?这种事,越说越不清楚。”

“可你若不去,闹出人命可怎么办。你又忘了荣飞燕那回事了?!”郡主满目忧色。

“荣飞燕乃奸人所害,又岂是儿子能左右的”,元若忿忿道。

“荣飞燕确实死于那些肮脏人之手,可是追本溯源,是对你的爱,杀死了她”,郡主沉吟。

元若一颗柔软的心,努力硬了再硬,最终阖上双目,扁了扁嘴角,冷冷道:“人各有命,她们得认命。我不愿搀和别人的命运,横生那么些伤筋动骨的感情拉扯。”

“你在人家姑娘心头种上红豆一颗”,郡主声音微高,“便是不喜欢,也该亲自去断了人家的念想。平生最善良的吾儿,连儿时误踩一只蚂蚁,都要哭上半晌。怎的如今见死不救。你喜欢那个盛明兰,为娘也允了。可你也不能仗着对她的喜欢,变得冷血硬肠,不近人情啊。”

元若心乱如麻,一会儿心软,一会儿心硬,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末了,双眉紧蹙地嚷道:“京城第一美男?简直是个笑话。她们竞相哄抢的,不就是这个美名嘛?!她们只爱儿子其名,根本不爱儿子其人。娘还要这样助纣为虐,让我去可怜她们那所谓的芳心。她们都比不上明兰一个手指头,不,是连她一片指甲、一滴汗珠都不如。”

面对狂躁的儿子,平宁郡主只一句话便如定海神针,把元若死死定住了。“你若真想求娶盛明兰,便不要树敌太多,只能徐徐图之。”

元若同家丁讨件便服穿戴上,满脸怨气地往镜中一望,还嫌不够邋遢,从桌案上蘸了一抹淡墨,将半张脸涂了个遍,这才满腹怨气地入了宫。

哪知,已经元气去了大半的沈玉瑶一见元若,脸上立马输入血色,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元若看也不看她,觉背对又太过无礼,于是只站得远远的,给她个侧影。

沈玉瑶自幼在乡野长大,性子烂漫得很,可没官家小姐那些犹抱琵琶、欲说还休。于是自个儿蹿到元若正面,让他不得不看自己。一见元若一身简陋的装扮和满脸墨痕,忍俊不禁,“元若哥哥,你今日是来同我证明什么呢?是想说你天生玉质难自弃?即便邋遢成这样,也难掩风流?你可真坏,这不是欲拒还迎是什么呢”说着兀自笑起来。

“看来你好得很啊,活得欢畅呢,那我便走了”,元若挤出一抹厌恶的微笑。沈玉瑶拦他身前,“你非要我死,你才来看我么?那好,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立马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