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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时(41)

回王府途中路过药房,裴云旷停了轿子,吩咐丸子管家去抓药。司恬从轿帘里看到丸子管家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十几副药,心里开始考虑银子问题。

回到王府,丸子管家将药交给小厨房的丫头煎上,一扭头,看见司恬在小厨房的园门口等着他。

她有些腼腆,捏着衣角,笑的羞涩又可爱。

“管家大叔,我娘的药钱是多少,我,我把药钱给你。”

裴四喜挠挠头:“姑娘,药钱可不是我出的,我也出不起啊,是王爷出的,七两银子。”

七两!她觉得心里愁云片片,渐渐聚拢起来,成一巨石压在心头了。不过是刚开始头一天,就要七两。慢慢调理下来,究竟要多少呢?她手头只有二两银子。

丸子管家从她身边过去了。

她还在发愣,算帐。

许久,她回过神来,想了想,决定找裴云旷说清楚。

请了一位留香园的侍女带路,她到了裴云旷的书房。门口站在两位侍女,一个比一个的漂亮,她隐隐有些遗憾,这么好看的姐姐,为何不在屋子里给王爷红袖添香?放在门口当门神,好生浪费。

“王爷。”她忐忑地进了书房,看见一个侧影。

他悬腕运笔,不知是在做画,还是写字。

“哦,有事么?”他放下笔,走近来。也许是在书房,他身上除了贵气,还多了一份书卷气,好看的紧。

她红着脸蛋,低声道:“王爷,那个,就是我娘的药钱,我,我回头再还你,可成?”说完,心里七上八下的尴尬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这么风雅的时刻,自己来对他说阿堵物,真的很俗气,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汗颜。

他略一沉吟,拧了拧眉头,道:“除了药钱,还有诊金。”

她还忘了诊金这回事,心里的愁云更浓了,小声的问:“诊金,是多少?”

“他如今名头大了,给别人看病都是六十两,我是王爷,或许少收点,恐怕也得要个五十两吧。”

五十两!她觉得呼吸都要困难起来,嗓子沉甸甸的快要说不出话:“王爷,我,我以后慢慢还。”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呢?”他很诚挚地问她,仿佛真心的替她忧虑着,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关切,声音又低沉又柔和。

她觉得后背也变的沉甸甸的,但是还是强做镇定的咬牙道:“我,我师父说等我学成了,会有一千两银子。我一定能还清的。”

他不吭声,默默看着她,眸光沉沉。

她忐忑的看着他,难道他不信?

他突然展颜一笑,那些忧虑的关切的神色瞬间消失,象是被阳光驱散的云霞。

“丫头,你还当真啊?我哄你的,你都没听出来?”他笑眯眯的,仿佛逗弄逗弄她,看着她着急又认真的模样,十分有趣。

她有点懊恼,干吗老是逗弄她,难道在他眼里,她就一个是小孩子么?

“梁国仁那敢收我的诊金!药钱也不用你cao心,安心服侍你母亲就是了。”他收敛了笑,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她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百味杂陈,纠结与心。

“多谢王爷。”

“不必谢了,去陪着你母亲吧。”

从书房出来,她沿着回廊往留香园而去。初夏的风催开了满园的姹紫嫣红,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象初夏的风。

路过园的时候,她发现回廊下和假山旁,还有小桥的栏杆上都放了不少盆景。或小巧或古拙或怪异,造型没有重复的,十分好看。富贵闲人,总是有些风雅的情趣,莫非,他喜欢这个?

回到留香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母亲的气色好象好了许多。总之,她心里一团高兴。对裴云旷,心里有道不尽的感激,但也不全是感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什么感觉她一时描述不清,只知道,他和她以前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席冉午饭后休憩了一会,醒来有极浅的一丝红晕布在脸颊上。这点外人几乎看不出来的颜色却让司恬欣喜不已。自从母亲生病之后,脸上只有暗黄和苍白两种颜色。

她高兴的拉着母亲的手道:“母亲,咱们好久没来上京了,一会儿出去转转吧?”

席冉眼看窗外的阳光很好,不忍拂了女儿的好意,应声说好。

司恬扶着母亲,走到园门口,正巧碰见丸子管家。

“二位是要出去么?要不要轿子?”裴四喜的态度很恭敬,因为裴云旷将她们从信州带来,又亲自送到梁府看病,想必有些来历,所以他不敢怠慢。

司恬忙道:“多谢管家大叔,请问西寺街离这里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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