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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时(38)

裴云旷带的护卫并不多,但武功不错,来袭的蒙面人最终不敌,死了多半逃了小半。

虎嘴坡,平静的可怕。

苏翩掀开残破的帘子跳下马车,落地便低叫了一声,刚才太过惊惶,那木梁砸的地方,此刻才觉出了疼。她扶着马车站着,看着裴云旷大步走过来。

他仿佛是不知情的路人偶然经过,神色平静,身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只有衣袖上的几滴血,证明他方才就在这里。

苏翩略带调侃,翘了翘唇角:“三年不见,王爷如今更加的招贼了。”

他对她无奈的笑笑,恍若无事,仿佛习以为常。

他挑了挑眉:“你没事吧?”

苏翩摇头。

他走过来,信手撩开帘子。马车里司恬缩在里面,小脸惨白,清亮的眼睛格外的大,象是受惊的小鹿。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他想笑,对她伸出手来。

看到他气定神闲的神色,她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想从马车上下来,却软的没有力气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他笑了,上前一步,伸出胳膊将她拉了起来,然后将她抱下马车,又将席冉扶了下来。

他镇定的近乎闲适。她怔然于他的微笑和安然,提在嗓间的心被他的一抹平静的浅笑安放在了肚子里。刚才的一幕仿佛是一场梦,或是一场戏,浮光掠影之后,她只觉得恍惚,连他近在眼前的笑容都觉得飘渺遥远。

他怎么可以恍然无事,笑的出来?

“司夫人,司小姐,受惊了。本王连累你们了。”

席冉回过神来,忙道:“王爷可不敢这么说。我们怎担当的起。”

“这个马车一向是我用的,我本来一番好意,觉得司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受颠簸。不想成为贼人的目标,真是抱歉。”

他指着前面的马车笑道:“如今我们只好先挤一挤了,到了驿馆,再配一匹马车。”

说完,他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对正翻他们衣服的护卫吩咐道:“不用翻了,肯定什么都没有。上路。”

四个人同乘第一辆马车,苏翩上了马车,脱了鞋袜查看脚上的伤,司恬和席冉同时关切的问道:“怎样?”

苏翩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瘸几天就好了。”

“苏姐,我这里有药膏,你擦一擦。”司恬突然想起来商雨给她的药膏,她带了一盒在身上,赶紧拿了出来。

苏翩看了一眼,惊讶道:“哎呀,这可是金玉膏,你那来的?”

“是大师兄给我的。”她没敢说出他打她手心的事,怕坐在旁边的母亲心疼。但是金玉膏是什么?她也委实不知道,难道很金贵?

裴云旷扫了她一眼,抿着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小子,我送他的好东西,他倒借花献佛了。”

王爷送他的?看来应该是比较金贵了。她忐忑地问道:“这药膏很贵么?”

裴云旷拿袖子扇了两下风,悠然道:“不贵。”

她刚想松口气,他又道:“一盒也就二十两银子。”

“什么?”司恬险些从马车上跳起来。

“傻丫头,不贵能叫金玉膏啊。”苏翩看她一副吃惊到惊吓的模样,笑了。

她心里一动,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其实,送了她两盒。

苏翩在脚背上擦了些药膏,马车里静默了片刻。

四个人坐在一起,略有点挤,也略有点热。

裴云旷在小几上顺手拿起一把折扇,摇了几下,对苏翩笑道:“我去上京的消息,封的很严。也就是去了封信给上京的王府,让他们收拾收拾我过去住上几天。看来,我那王府里也有了他们的人了。”

苏翩瞥了他一眼,道:“王爷你这爱干净的性子要紧,还是性命要紧?”

裴云旷正色道:“自然是干净要紧。”

苏翩没脾气,哼了一声:“你那王府,即便不收拾也不乱,也不脏,你写信过去,恐怕是存心的吧?”

他手里的折扇合上,微微一笑:“存心不存心,先不说了。苏翩你能想出个法子,试出我府里有没有他们的人,这才要紧。”

司恬和母亲在一边沉默不敢出声,两人都听出,裴云旷和苏翩虽然轻描淡写,说的似乎是政事,性命攸关。

苏翩沉默了片刻,道:“王爷,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虾,三年不见,也不知道你这喜好变了没?”

他眯着眼睛呵呵一笑:“没变,我这人,很是长情。”

“长情”二字,他故意说的情意绵绵。司恬看了他一眼,这个关头还有心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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