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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时(36)

而裴云旷却似乎根本没听出她话中的讥讽,对着邵培释然一笑:“苏翩果然慡快,我们到修庐详谈。”

出门之际,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扫了司恬一眼。她愣了愣,鼓起勇气追了出去。

院子里光线明亮,他走在两人之间,邵培的儒雅和苏翩的妩媚,刚柔相染,却都遮不住他独有的一份光彩,不可言说。

“王爷请留步。”

裴云旷停了步子,回头看着她。

她急上几步,递上他的荷包。她一直装着银子带在身上,就是为了那一天能碰见他。荷包依旧,仿佛不曾易主,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接过荷包,看了一眼,似乎有一丝笑容在唇角漾起。

她诚恳地谢着:“多谢王爷上次借我的银子。”

他握了握荷包,抬起眼帘正色道:“我今天来,特意向邵门主打听你。三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几个月我cao心的寝食难安,就怕你赖帐不还,如今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什么?三两银子让一个王爷寝食难安!她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他仿佛看到了想看的效果,脸上正经严肃的表情飞快淡去,一丝促狭而调侃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边,渐渐放大。他笑起来,唇边的笑纹,十分,晃眼。

原来,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在和她开玩笑!她回过味儿来,情不自禁想笑,却又拘泥他的身份,不敢放肆的笑出来,只好抿着唇角努力忍住,唇边勾出一个弯弯的弧度,两个酒靥若隐若现。即便如此,眼波却掩饰不住心里的笑意,眉眼弯弯,欲笑还羞。

此刻的光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间,但很多一瞬间,当时不经意,过后再想,却是永远,越是品味,越是放不下,想要重回,想要留住,渐渐入了执念。

同 行

苏姐从修庐回来的时候,裴云旷居然也随着她来到了朱雀院。

司恬正坐在窗前看书,猛然见到他踏入屋内,骤然一惊,慌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

他背光站在屋门处,温雅如美玉,却又贵不可言。谦和与尊贵水□融到这般田地的人,她第一回见。

他挥袖微笑:“我刚才说了,没有外人,不要拘礼。本王正在四处造个亲和下士的好名声,你们可要配合。”他又在开玩笑了。

司恬想笑,这样的王爷,她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过。不看他的相貌,单从他的语气和眉梢眼角的灵动亲和,敬畏之意,便情不自禁的淡了。

他开门见山道:“我听苏翩说,你母亲病了,怀疑是中毒。我刚巧认识一位名医,名叫梁国仁。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梁国仁"这个名字一落入耳幕,她的心便砰然一声狂跳。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他本姓赵,是东都洛阳的名医,因为给皇帝看病有功,被留在上京,恩赐姓梁。她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积蓄了钱,带母亲去上京一趟,听说他架子大的很,自从恩赐了梁姓之后,就再不肯接诊普通百姓。

她惊喜又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带母亲去找他吗?”她生怕声音大一点,就要惊醒这个梦。

裴云旷正色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让你带你母亲去。”

她心里一凉,希望转瞬即逝。那他提这个名字做什么,存心逗她动心么?

他顿了顿,展颜一笑:“我带你母亲去,如何?”

他怎么可以这样,一会让人难受一会让人欢喜。她高兴地说不出话来,手指暗暗掐着掌心,很痛,不是梦。她心里好笑又好气,他到底是不是位王爷,怎么这样喜欢逗人?

他似乎很乐于见到她这样忽喜忽忧的灵气生动,居然笑了起来。

她满心欢喜,却又觉得喜欢开玩笑的人好象大多做事不靠谱,特别他又是一位王爷,她这样的小老百姓的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能当真么?于是她又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多谢王爷。你真的可以让他给我母亲看病吗?”

他点头道:“真的。”而后又略一蹙眉,似乎不满道:“小丫头,我还会骗你?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

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丫头让他觉得很有趣,其实,他很少开玩笑,只有上了兰周山,在邵培这里他才可以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平时,他的面具一套一套,多到自己数不清,随心所欲,抬手就来。

“我和苏翩等会起程去上京,你收拾收拾和我们一起走,到山下接着你母亲。”

他说完就出去了。从他进屋开门见山说出来意,到一锤定音转身离开,不过是片刻工夫。玩笑之间,言简意赅,利索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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