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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云山待景年(43)

“靖安侯一直对顾家不冷不热的,顾宁远不过是想离间我们再侍机拉拢他。”

“正是,侄儿也觉得此事与他有关。”

谢太妃端起茶盏,又道:“此事起于一个女子并不光彩,靖安侯必定不会声张。你只要撇清自己是被人设计,就不会与他有嫌隙。我对你说了多次,皇上对他的情分可比玮儿更重,朝中最不可开罪的人就是他。”

“姑母说的极是。侄儿已经对他解释过了。只是,侄儿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你不长记性,女色上你早晚要吃亏。”想起他的风流,谢沉鱼心里一阵烦怒,手里的一杯茶倾数尽数泼到了谢桑的脚上,茶水虽不是滚烫,谢桑也是猛一哆嗦,却不敢吭声。

“你明早就去觐见皇上,将此事禀告清楚。顾宁远最近也太嚣张,让皇上也知道他背后做的什么好事。”

“他好歹是皇后的兄长,侄儿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且,刘易名义上也是姑姑的人,说给皇上,只怕会自讨没趣。”

“你只要去说,皇上就会明白,他虽然不喜朝政,但可不是傻子。比你聪明多了。”

“那姑母早些歇息,等找到刘易,侄儿再来。”

“刘易,恐怕也不必去找了。”

“为何?”

“顾家会留着他让你找到吗?你呀,算了,回去吧。”她本想多说几句,却倦了,他资质如此,再三提点也是无用。

谢桑连忙告退。

谢沉鱼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轻蹙,即便对他一百个不满意,却是谢家唯一的血脉,没有人比他更忠心。

厅堂里高烛明光,元赫看着打扫一新的居处,还算满意。这处庄园她小时候还来过一次,不过必定早已记忆全无。园子里一直有人看管,但到底比不过侯府。他虽然极想即刻就带她回去,但她此刻身份未明,又有危险。他总归还是忍耐着先把她安置在这里。

“这园子原本是我父亲为母亲特意建的,母亲怕热,往年常来这里避暑。自父亲去世,这园子也空了几年。”元赫推开窗户,回首微笑,正对上林芷溪的目光。林芷溪回以一笑,面上又有了羞色。

她在灯前婷婷玉立,一天的惊慌与奔波,让她略显疲倦,惹人心怜。

“我让人安排了消夜。”

林芷溪微微点头,抿一下嘴角,唇边的一个梨涡若隐若现,象一个小小的涟漪让他心里一荡。一身清雅的春衫,映衬她如花容颜,楚楚动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女装。”元赫忍不住心里的念头,冲口而出,丝毫不掩饰眼中一片赞赏。

林芷溪脸上微热,低头不语。她本不是寡言的人,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总是有些腼腆。也许越是在意就越是放不开。在商容和景仲的面前她并没有如此拘谨过。

他的笑容十分温暖,自见他第一面就让人觉得他周身都散发一种让人安全安心的力量。她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迎上去,和着他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屋里灯花轻爆,象是心跳。

“侯爷,消夜来了。”门外有人轻语。

“进来。”

两个侍女端了消夜进来,摆在桌上。元赫对林芷溪点点头。林芷溪确实饿了,没有客气,上前坐下。元赫随意落坐,与她相对。林芷溪见他居然与自己一起用消夜,有些惊异,难道他晚上也没有用餐?

“这些东西应该还合你的口味吧?这是云南带回的芙蓉糕。”元赫询问了一句,又在她碟中放了一块芙蓉糕,他自己却端起一碗清粥。

“云南”二字听在她的耳中格外温暖,仿佛带了甜蜜的味道,如碟中的芙蓉糕。

林芷溪一眼看去,却发觉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是特意探听了自己的喜好,还是无意中的巧合?林芷溪心里疑惑不敢开口去问,只低声应道:“是。”

元赫笑着看她,她的容貌有了改变,口味与性格倒是变化不大。幼年时难得见到的羞涩今日却常常可以见到。他常常想再见面时她会是怎样,千想万想,真到了她站在他的面前,原来就是如此这般。从安国公将她许给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照顾她保护她。而在那年元宵节丢了她,他更是在安国公面前立下誓言,一日不找到她,他一日不会娶正妻。时光飞逝,安国公已经开始绝望,开始对他冷颜相对,他却坚信终有一天,会找到她。

上天终归待他不薄,让他们在云南重逢。今日他以为又要重演十年前的一幕,却没想到从谢平那里得到讯息。谢桑的名声朝野皆知。他在惊风马上已经将剑鞘握热,若是谢桑对她有一丝侵犯,飞虹饮血已是难免。他跳下惊风,冲进屋子时,手竟有些抖。那一刻,他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重要,儿时的青梅竹马耳鬓厮磨自不必说,一直存在心里。而十年后的重逢,她时而娇羞时而豁达,不减可爱更添妩媚,想起她,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微笑。云南与她一起的时日虽然短短几天,而相互间的一幕幕都重重印在心上。他一直都在心里为她留了位置,她以他最喜欢的样子重回他的身边,将那位置填上,似乎十年间都未离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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