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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114)

利的棱角,磨砺着心肺,尖利的疼。

我不能接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而和我成亲,更不能接受他为了一样东西而对我好,即便我和他木已成舟,我也不会将就。

“他去了哪里?”

“姑爷去了京悦客栈。”

我心里一冷,脱口就问:“你姐姐可是住在那里?”

小荷包怯怯地道:“是。”

“好,你随我去一趟。”

小荷包抱住我的腿,又哭起来,“小姐,我姐姐,她,她不是坏人,她只是喜欢姑爷而已。你能不能原谅她?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她真的不是坏人。”

我苦笑,“我不是去找她算账,我是想找江辰,再当面问他们几句话而已。”

正好,他们两人都在,有些话有些事就可以当面问清楚了。

走出邀月楼,此刻晨光早已明朗,湖边微凉的晨风带着秋天独有的清凉,卷起我的衣角,吹拂起我的发丝。湖面上风起波漾,一层层的波浪源源不断地涌到

岸边,被碎石拦住,被迫回头,无奈得一如我此刻凌乱的心情。

突然,从湖边快步走来一个人,熟悉的身影在晨光里翩然而至,我眼前恍惚了一下,居然是云洲!

“小末!”他的神色很急,欲言又止。一双清朗干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万语千言都凝聚于中。我知遭他想知道什么。就算他此刻不来问我,我也会找个机会对他解释。

“昨夜?”

我情不自禁地苦笑,“云师兄,昨夜是个误会。”

他的眉头一挑,疑惑地看着我。

“约你来的人,是鱼慕溪,远山派的掌门。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她长得和我很像根像。”

“她为何假扮你?”

“因为她喜欢江辰,想阻止我和他的婚约。那封信也是她送给你的,用意大约就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不阻碍她和江辰。”

云洲抿唇不语,默默地看着我。湖边微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玄色的靴子。靴上沾着露珠,湿了一片。

我微微低头,看着他脚下带着露珠的青草,低声道:“你知道么?我已经找到了我娘,我也问过了我的身世。”

“小末!她怎么说?”

我听出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抬头,很怕看着他的眸子便说不出那句话。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如果说以前还有零星的可能和他在一起,那在经历了昨夜之后,今生今世都不再可能。既然如此,死心绝望是最好的解脱。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母亲说,你的确是我哥哥。”

他脸色一白,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是西天的云霞隐在地平线后,那一刻的苍凉和暗沉,光芒顿消,一片寂静。

我不忍再看,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我走得很快,很怕他拉住我,很怕他质疑一个字。时至今日,我彻彻底底地明白,我和他,真的是无缘。就算鱼慕溪算计成那样,仍旧无法把我和他拴到一起,这,不能不说是天意如此。

我眼眶酸胀,抬头看天。清晨的光线一点都不刺眼,然而,我却想落泪。

从邀月楼回到归云山庄,不过是数步之遥,脚下却似乎走了很久,辨不清心情是沉痛还是沉重。

我回到房里,从书架上翻出那本《重山剑法》,情不自禁地叹息。耳边响起师父当日对我说的那句话,这是个稀世珍宝,也是个惹事的祸根。我当时不以为然,不过是本小册子,我并未将它放在心里。我胸无大志,并没有妄想着借助这本剑谱成为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女侠。可惜,我不看重的东西,并不代表别人不稀罕,我稀罕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眼里,牛粪不如。

我抚摸着这本剑谱,想要苦笑却酸涩得挤不出半丝笑容。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耽误了那么多年华,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他若早说,我送他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必让我心动之后,再在我心上插上一剑?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直到书面上啪地落了一颗眼泪,水印渐渐扩大,将那书皮的纸润得皱了,我才恍然醒悟过来。我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剑谱放在袖筒里,走到门外。

小荷包怯怯地等在门外的廊下,我对她笑了笑,“走吧,我不会为难你姐姐的,我只想问清一件事,没准儿,我还要送她一份礼物呢。”

小荷包疑惑地看着我,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她虽然和我同吃同住几年,其实还是不了解我的。我生平最不喜欢和人争抢,如果我问清江辰的确和鱼慕溪有情,我成全他们就是,这份鸳鸯剑谱,送他们又何妨?我平素大大咧咧,但骨子里也有傲气,那份感情若不是我想要的模样,我不会守着鸡肋暗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