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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104)

我抱着母亲,嗔道:“母亲,难道你就不想念我们么?怎么忍心看着我们而不相认?”

母亲笑了笑:“我常去看你,每次我送你金锁,你都赌气拿去当了,我都知道。”

听了这话,再看着母亲宽容一丝强笑,我内疚不已,“我年幼无知,母亲不要伤心。”

那只金锁,江辰在登上流金岛时还给了我,后来我带在了颈间,以后我轻易不会再取下了,一定会好好保存,视为珍宝。

她揉了揉我头发,柔声道:“母亲从不会生孩子气,就像你外祖父,我给他惹了滔天祸事,他也从不怪我。我戴面具,还是他亲手所做,用是蝉蜕,他老人家心思精巧,世间无人能敌。”

蝉蜕来做面具?我真是闻所未闻!

“自他过世,金波宫我再也不想回去,可是,那岛上是他老人家一生心血,我又不忍心将之毁了。”

“母亲,你最好不要回去了,你嫁给师父,不,嫁给爹爹,回逍遥门不好么?”

母亲淡淡一笑:“年纪大了,情爱之意便渐渐淡了,只想着你能幸福,莫要走我老路。”

我撅起了嘴:“母亲,你不幸福,我又如何幸福?”

母亲笑了:“你这孩子,居然还会贫嘴!你和你爹,性子极像,木头似,我生怕你嫁不掉,早早就给你定了亲事。如何,我挑的人,还不错吧?”

我怔然不解:“娘,你说什么?什么亲事?”

母亲柳眉轻舒,笑道:“就是你和江辰亲事啊,可是我早就和戚夫人定下!我答应她,等你成了亲,就将重山剑谱作为嫁妆,还给江家。”

我惊讶看着母亲,半晌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师父一以我和江辰的婚事作威胁,母亲就急着出面来见我们,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内幕!

过了片刻,我才涩涩问:“江辰,他居然一早就和我有婚约?”

母亲不解看着我,“是啊,你居然不知道?那你和他,又是怎么定亲?”

我一直以为和江辰定亲是因一场误会而起,绝没想到我和他早有婚约!

那么,他知道么?

他若是早就知道呢?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像是生了小刺一般毛毛躁躁扎着心口,说不出难受。

母亲揉了揉我面庞:“末末,你想什么呢?”

我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忙笑道:“我在想,爹真可怜,多年来都以为娘不肯要他,方才还在犯愁,怕他要挟了你,你要收拾他呢。”

母亲抿唇笑着:“是要好好收拾他,如今年岁长了,胆子也大了,哼。”

此刻,我心里乱糟糟,总觉得不顺畅,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说不清楚。和母亲初次见面,这种没来由不舒服更无从说起。我暂且将自己感觉放在一边,忙道:“师父辛苦这么多年,也一直对母亲念念不忘,我可不许娘欺负他。”

母亲含笑不语,脸上浮起了一丝羞色,十分动人。我拉着她手,打开了房门,探出身子道:“师父大人,师娘请你进来,有话要说呢。”

母亲在我肩头轻拍了一下,我笑呵呵回头做了个鬼脸,心里喜不自胜。

师父怔了怔,一脸忐忑走进屋子。

我将他往母亲面前一推,然后跳出门外,反手将门关上了。

江辰神秘兮兮问:“要不要去拿把锁来?”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满心欢喜顿时消散了许多,母亲方才那一句话,在我心里,像是放了一块石头。

我缓缓走下回廊,江辰跟在身后,道:“小末,你怎么不大高兴?”

我心里总归是藏不住事,有些事闷在心里会是个疙瘩,也许说出来了就能解开。于是,我直接问道:“江辰,你和我早有婚约,你为何不说?”

江辰猛然一愣,定在那里。

初秋暖阳,光线明亮而不嚣张,他眼眸也仿佛也闪着一些细碎微光,仿佛有那么一刻心虚一晃而过。

他沉默,是无言以对吗?

我怔怔站在初秋风里,微凉风从衣衫里钻进去,仿佛吹到了心底。他怔然和沉默,表明他果然是知道。

我脑子里有一刻空白,竟如失语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微微眯眼,凝视着他眼眸,心里再清醒不过,我终究是看不进他心底。

不爱“江山”,爱美人

他月白色长衫干净清爽,纤尘不染纯粹颜色,仿佛是一潭碧水,深浅不明。而我身上白色绸缎衣裙,被风吹着,软软贴在肌肤上,滑而凉,像是一块即将融化薄冰。

“小末,你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有些怯意,紧张看着我,似乎想将我罩在他视线里。

我终于艰涩问出了心里疑问, “你为何不说?是因为,我母亲和你娘关于嫁妆约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