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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36)+番外

“颜七初,你要逼他到什么地步?你一定要看着他生不如死吗?!”

七初绝望地摇头,她无话可说。

相处了这么久,她已明白师父的为人,想必是为了自己不拖累他人,师父选择了离开。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冷霜痛心疾首:“七初,你一次又一次,真的要看着爷死在你眼前才甘心吗?”

七初张了张嘴,只能说:“我没有。”那样苍白无力的辩解,她自己今日才看清,她一次一次的任性,除了带给萧容荒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有什么?

冷霜冷静了几分,压抑着怒气:“我本不该过问爷的事,今日是冷某失了分寸,既然我开了口,我就把话说完,七初,你自己也知道,你们,不可能的。”

七初只觉得夜那样的冷,那样的黑。

“离开他。走得越远越好。”

第廿一章 黄金枝映洛阳桥

何以东都正二月,黄金枝映洛阳桥。

风情万种的洛阳城名冠天下。

自古以来,无数的文人墨客吟咏了无数的诗章来赞美她。

然而对城中的百姓来说,说到真正的黄金枝洛阳桥,就不得不提在城中的萧号商铺了。

这数年间,萧字号的茶庄,药铺和钱庄,都已经是洛阳城中最有名气的地方了。

这几日,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萧号的商铺一年一度的萧字号议事来临了。

但今年的议事会,全然没有了往年欢乐热闹的气氛,而是平添多了几分沉重压抑。

近来中原一带疫病最近蔓延得厉害,最近,在洛阳的城郊,已经出现了好些逃难的人。

萧号的药坊开有数间在各地,平日里都是免费为百姓看诊派药的。

所以这段时日,洛阳城中的萧号仁心囿虽然白绸素裹,但依然如常营业。

只是坐在堂内的,换成了一个灰衫的中年男子。

仁老人出殡的那一天,洛阳最长的街道跪满了一地的百姓,这其中无数的人,都是老人悉心救治过的。

十里长街,白花素挽,哀泣一片。

百姓们都知道,城中的妙手回天宅心慈祥的老医者走了。

而如今,疫病蔓延得这样的厉害,城里的百姓看着逃难到此地人们凄苦的惨状。

都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只见这几日,城门无数的人马出出入入,城中的街道上,却一片端然肃静。

城郊的一坐大院位于秦岭之阴,一向静谧宁静。

这几日,却被络绎而来的车马声打破了喧嚣。

树丛浓密的大道上,又是一辆豪华马车驶入。

驾车的汉子远远见到宅子的大门,便放慢了速度。

门前不知何时已经站出了两名劲装的男子,沉稳地立在屋檐前。

马在台阶前打了个蹄儿,安静地停在了门前。

赶车的汉子跳了下来,后头的车厢,一名中年男子已走了出来。

男子年约四十岁,敦厚的一张脸,走上了台前,拱手行礼:“劳烦通报萧爷,宁州管事胡大为请见。”

一名英挺高大的男子从朱红的大门内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是认得的人,喊了一声:“冷爷。”

冷霜还是傲然的一张脸,只是颇有些憔悴之色,拱手还礼:“高管事,爷吩咐你来了就去见他,进随我来吧。”

宅内的的议事大厅。

却是十分朴素的一间厅房。

一个男子坐在主位上,审阅着一旁茶几上的几份案卷。

不时低声地与坐在厅里的几人交谈着。

厅中一位英气秀丽女子,忽然看到了门口男子进来,含笑着说了声:“胡大爷来了。”

胡大为风尘仆仆的一张脸,连忙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坐首的男子行了礼:“胡大为见过萧爷。”

男子淡淡应了声,道:“胡管事路途奔波,辛苦了,坐吧。”

胡大为不敢坐,又长揖:“胡某途中听到老爷子病殁的消息,日夜兼程,没想到还是没能送老爷一程,万忘爷见谅!”

厅中顿时一静。

那坐中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老胡,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面面相觑,又小心地瞧了瞧坐上的依旧白衫惨淡的男子,一时无人敢开口说话。

许久,男子才幽幽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寂然:“胡管事有心了,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站在一旁的冷霜不忍见他沉浸在悲伤中,只好开口:“胡管事这次从宁州过来,可有途经发大疫的山西河南等地?”

萧容荒果然凝神抬头,等着胡大为的回答。

胡大为答:“为了安全,马车绕了道,所以耽搁了些时候,但沿途饥民遍地,胡某听说这疫病十分凶险,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数百人,甚至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所以十分之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