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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3)+番外

他沉静地往前跨一步,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却使周围的士兵心惊,围住他的兵刃都松懈了就分,萧容荒淡淡略起,也不见他使什么招式,只见白色的影子一晃,李业成想要闪躲已然来不及,萧容荒手指翻转,一把薄薄的利刃,已抵上了他的颈脖。

众兵士瞬间慌乱,纷纷想要冲上来。

“站住,”萧容荒冷冷一喝:“否则我便杀了他。”

场面顿时僵硬焦灼。

萧容荒对李业成说:“李大人,得罪了,请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兵器。”

李业成怒目一睁:“休想!”萧容荒手动了一分,杀意顿生:“好!”细细的血线已从他的脖子上留了下来。

萧容荒也不着急,微微笑道:“李大人,你还在等王爷的援兵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不用等了,皇上已于今日午时,囚禁司南王于长春殿。”

“你!”李业成长呼一声,手软软地颤抖着:“天亡我啊——”

他凄厉地呼啸了一声,登时间,竟闭了气。

萧容荒手指间感受到他顿时消失的脉搏,手下的躯体还是热的,又一条人命,消失在他的指掌间——

皇上,所幸,终是不付所托——

他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头晕,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翻手查看,手腕间一滴仿佛血滴的印子。

刚刚拼着把刀刃抵上李业成的脖子的时候,那生死一刹,终究还是没躲过王府暗阁暗器的道啊。

他把袖口的衣裳放下,转身朝外唤:“冷霜!”

守在外头的冷霜和朝廷禁军,登时杀了进来。

是夜,永寿宫中灯火长亮不熄。

萧容荒与杨寅明以及几位将领在案前细细向皇帝报告这一次的平叛。

“好,做得好,”皇帝年轻俊朗的脸上满是赞赏:“杨都统,岑爱卿,今夜深了,你等先回去,明日等候听旨吧,朕会好好赏你们。”

几位御军统领行礼谢恩了,便离开了。

“好了,”皇帝往椅后一靠:“十七,你也坐罢。”

“微臣不敢。”萧容荒脸色有些灰败,语气也有些低弱。

皇帝走近了他:“怎地脸色这样差?身子不适?朕宣太医来给你看看。”

“微臣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没用过晚膳吧,留下来同朕一起用膳罢。”

“皇上九五之尊,臣岂敢——”萧容荒语气带了几分惶恐。

皇帝站了起来:“那好,你下去罢。”随即冷淡地拂袖,转身走进了殿内。语气竟有些怒气。

萧容荒起身跪在地上:“恭送皇上。”

眼前一阵发黑,俯首间恍惚看到,手腕上鲜红的血滴子,已变成了暗红色。

如若留下来,天家一场礼节繁缛的晚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撑下来。

畅乐宫内灯火通明。

今夜,皇帝开宴,给北庭候饯行。

筵席上自是人人欢声笑语,恭维之声不绝于耳,皇帝今日心情好像不错,一直与诸位皇公大臣饮酒。

萧容荒神色有些恹恹的,那日他虽然运功逼出了毒,但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手腕上的印子,虽然浅淡了一些,还是很明显。毒素显然没有除清。

冷霜已传书让皓月去查此毒的来源,但一时间还没有消息。

正深思间,身旁的礼部侍郎轻轻推了推他:“候爷,候爷?”

萧容荒回过神来,迎上皇帝的目光,座上的天子,一身明黄的华服将他衬托着更加英俊,他一直含着笑,朗朗地道:“此次能平定司南王的叛乱,众位爱卿功不可没,朕与众爱卿痛饮一杯!来!”

萧容荒跟着举起了酒杯,众人齐声称颂。

默默地饮下一杯。

心口隐隐地闷,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回去又该顾先生说了,想起那个每次看诊都冷着脸一摔袖的大夫,他不禁微微地苦笑起来。

耳边听到皇帝的声音:“诸位爱卿朕都已经封赏,只除了北庭候,北庭物产丰饶,每年进贡的宝物无数,朕想不出可以赏赐什么给萧爱卿好了,萧候,你说呢?”

无数的目光随即投射在萧容荒的身上。

他放下了酒杯,离席跪地:“臣不敢。”

皇帝朗声大笑:“萧候,朕说准就是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罢。”

席中一阵喧哗,萧容荒一身素衣,静静地跪在那九层台阶下,看起来就像个幽灵,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偏居塞北,却会在每一次朝廷的重大变故之时,都出现为皇帝平定一切。

他在天朝的朝堂上,是像幽灵一般存在的人物。

满朝文武,无数种眼光看着他,那个身姿幽雅的男子淡淡地说:“臣恳求皇上仁厚,司南王和李将军的株连之罪,请皇上三思。”

皇帝脸有些微的错愕,随即一笑,说:“好!朕即日发诏,赦免司南王和李业成的家眷的死罪,改为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