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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之玉(45)

荆觅玉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换点开心的事情。譬如:两只小鸡崽就要过来了, 她要给他俩送上瓜子和花生。

荆觅玉坐到沙发玩手机,听到开门声, 她抬起了头。

晏玉一下子由休闲服饰变成了西装革履。白衬衫, 黑西装,银灰领带。双腿在修身西裤下, 显得又直又长。

她一手撑腮, 歪着头调侃他,“收拾收拾还是人模人样的。”

“你也一样。”他拧了拧雕花袖扣。“走吧。”

她按着裙摆站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人模人样呢?”

“我朋友那儿。”

朋友这个词,在晏玉的嘴里说过很多次。但是都交心吗?肯定不是。其实她还是看不透他, 只隐约觉得, 既然他有意塑造亲和形象, 必然不会轻易与人交恶。

这一点和她有些像。说白了, 就是虚伪。但也正因为这份虚伪, 她才能赌他说到做到的原则。

正如他承诺的, 只要她不同意一夜情,他绝不越线。

车子驶离晏居没多久,晏玉接了一个电话,他带上蓝牙耳机,“爸?”

“你也去?”他笑了下,“不是说订婚只是小场面嘛,竟然还请你了。”

“我在路上了。”他向荆觅玉投去一眼,“嗯,和一个朋友一起。”

她挑眉无声询问。

他回她一记挑眉。

好吧,两人没有默契,她读不懂他的眼神。

临近清明,本该阴沉的天气,破天荒地阳光灿烂。芜阴就是这样,大多数的日子都是挂着蓝蓝的天,笑着白白的云。

见到同事朋友圈正在吐槽天气,荆觅玉说:“幸好这里是芜阴,北秀又阴雨天了。”

“天气反常。”晏玉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准新郎要后悔了。”

“嗯?”

“他上个月就在查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加上愚人节的意义,他这才选的日子。”

“……”她联系上下文,猜测问,“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晏玉却答:“说不准谁是落花,谁是流水。”

“不是准新郎不乐意娶吗?”

“他不想要这场婚礼,不代表他不乐意。”

“……”她认为自己够造作的了,没想到晏玉这一群人,一山还有一山高。

晏玉颇有深意地补充说,“表里不一的男人多的是。”

“你也是吗?”她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当然。”

荆觅玉拽拽自己的长发。其实她也是呀。

这样一想,两人都不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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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陈订婚宴在室外。

这要是阴雨天,那大伙儿都成落汤鸡了。

此时阳光明媚,高清得让荆觅玉隔着斑驳树影,就看清了简誉的长相。

准新郎简誉,与晏玉的桃花相不同,他生得俊美,却气质孤冷,宛若悬崖峭壁的一颗青松。

荆觅玉的脚步停住了。人际交往就像是抽线团,你不经意地拉出一段,就会发现,从前的旧线也缠上来了。

晏玉比她前了一个步子,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反应极快,右脚故意歪了一下,“新鞋子有点儿刮脚。”

他后退回来,扶住了她,“跟你说不要选这双,这双太高了。”

“还不是为了匹配你的高度呀。”

“长得高是我错。”他搂上她的腰,“还能走吗?”

她狐疑问道:“为什么这么温柔?”

“你就是敬酒不喝喝罚酒。”悦耳两句给她听,她还不太乐意似的。他放开她,“自己走。”

荆觅玉垂下眼睛。简誉就在前方,她身为宾客,不给准新郎打招呼,说不过去。她只盼着简誉已经不记得她了。

简誉确实不记得她。他沉郁的目光在她脸上连一秒都没有停留,就转向了晏玉。

“天作之合。”晏玉话里像是祝福,把弯一拐,又道:“就是天气太好了点。”

“谢谢。”简誉的神情并不喜庆,倒有点儿奔丧的意思。

开心的,只有看热闹的宾客们。

晏玉送上礼金,走往宾客区。

几米外,站着黑衣黑裙的于今眉,望着舞台的雏菊,脸上哀凄凄的。

又一个奔丧的。

晏玉经过她的身边,好心地劝说:“忍住眼泪。”

于今眉抹抹眼角,“我又没哭。”

荆觅玉有些明白过来,这里面恐怕有三角纠葛。她浅浅一笑。

于今眉仰头看了晏玉一眼,接着,打量起了荆觅玉,“新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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