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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之玉(12)

一开机就收到祁玉峰的微信好友请求,她当作没看到。

中午她去了商场的快餐店。孙燃提醒她这两天只能吃猪肉,那吃个烤猪堡总行吧。

从进门开始,荆觅玉就隐约感觉有一道诡异的目光在追随她。她回头好几次,没发现是谁。

她照常点了餐。

入座时,不远处有一个男人,频频朝她这边望。他顶着一个刘海遮眼的锅盖头,戴着黑色大框镜,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她先喝了一口可乐。

男人走过来了。

她这才看到,他暗灰的卫衣下,竟然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衬衫,牛仔裤松松垮垮的,尺码不合。裤档垂到了大腿,脚踝处堆叠起几层皱褶。

他长得挺高,但是猫着腰走路,显得矮了一截。

她看着他那架势,目标正是她。

她别开眼,抿着吸管。

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

然而,他在她身边说话了,“荆觅玉。”

多么清晰的三个字。而且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带着轻轻的鼻音。她认识的男人当中,是有一个这样的,但那男人绝不是眼前这邋遢的形象。

男人把裤头往上提,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荆觅玉。”

是了,就是这鼻音。

荆觅玉看着他的嘴巴,有些想不起他真正的模样了,只记得面如冠玉,目如繁星。

男人托了托锅盖头,将大框镜拉下大半,眼神清澈,“这么巧。”

她唤了声:“巩玉冠。”

这是她的第六任男友,之前在直播平台当说书人,不温不火的。

半年前,是她先说的分手。

他连连点头,兴奋得跑去海边放了一夜烟火,并且朋友圈实况直播:“自由万岁!”

当第一束烟火闪耀夜空的时候,她把他朋友圈屏蔽了。

老周却截了图给她,“这是为了你而绽放的烟花,大手笔啊。也算他有心了。”

庆祝分手的一场烟火大会,存的是哪门子的心?

之后两人很少联络。

不料他竟成了这般模样。

荆觅玉指指他的装扮,“你这是立志当肥宅了?”

“嘘。”巩玉冠重新戴好眼镜,再整了整假发,眉眼隐在锅盖边缘,“我现在是公众人物,不宜露脸。”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荆觅玉肯定要叉腰爆笑。忍住了爆笑,她眼里满满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努了下嘴。“不信算了。”

“你坐着好好的,过来干嘛?”她还是笑了出来。

他把大眼镜贴近眼睛,“几个月没见,瞧你印堂发黑,是不祥之兆啊。”

荆觅玉把薯条推过去,“吃,别说话。”他有职业病,那张嘴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歇的,她受不住他的啰哩八嗦。

他抱怨,“你不知道我日子苦,尝一口油炸味道都一帮人拦着。”

她索性把大大的烤猪堡也给他,“塞住你的大嘴巴。”

他哼道:“我嘴巴没你的大好吧。”

“我先走了。”她拎起包包,逃命似的离开。一出店门,她就把他的微信删除,生怕他找她唠嗑。

巩玉冠大方地开吃,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转头望向窗外,荆觅玉早已没了踪影。

他掏出手机给她微信:「这么巧碰上了,就报个料给你,上星期有警察在问一个名字有玉的男人。」

网速不错。

半秒过后,他低叫:“靠!分了这么多个就只拉黑我?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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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荆觅玉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的和李沅佰差不多,有过敏,这几天饮食要注意。

她彻底放心了。

回程突遇骤雨,她没有带伞,淋了半身。第二天感冒了,早上症状不严重,她照常上班。

上午喉咙却越发疼得厉害。午休时间,她懒得走,叫了外卖在公司等着。

邻座两个同事在讨论婚事。

荆觅玉乏力地趴在桌上,浑浑噩噩时,听到了碧鸦犀的字眼。她强打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同事甲说:“碧鸦犀有个新品发布会,我朋友送了我一张票。好想拉着男朋友去,让他看看别人家的婚戒。”

另一个同事乙哧哧地笑。

同事甲说:“碧鸦犀大小姐的订婚戒比鸽子蛋还大。”

荆觅玉抬起头,问道:“碧鸦犀大小姐是谁啊?”

同事乙说:“葛婧之。”

倒是跟了创始人的葛姓。

同事乙说:“她和公司合作过,我见过真人,标准白富美。”

荆觅玉重新趴下,晕沉沉的脑袋泛起了疼。下午实在撑不住了,她请病假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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