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让我占有你(42)

作者: 含糖的小山鬼 阅读记录

“是啊,”甘宿把锅洗好了,擦干净手对他说,“是不是很贴心?感动吗,源哥?”

何源笑了笑:“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是吗?”甘宿若有所思,“没整容啊。”

“闭嘴吧学渣。”何源对他摆摆手,刷牙去了。

洗手间的墙上有一排架子,第一层放着一个购物袋,估计就是甘宿买来的洗漱用具。第二层并排放着两只杯子,应该是定制的。何源看出来了,那只瓷白杯子上的图案,跟甘宿的耳钉几乎一模一样。

狼羊套装?

何源打开购物袋,发现里面除了牙刷还有牙膏、杯子和毛巾。太周全了,他没想到甘宿能这么细致。甚至在他的印象里,甘宿还是一个对什么都漫不经心、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

这是谈恋爱还是改造啊?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份意式肉酱面居然还出乎意料的好吃。

早上叶初阳送他回去,下车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没走,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丢东西了?”叶初阳扫了一眼后座,“……没有啊。”

“你真是捡到了,”何源说,“你们好好在一起吧。记住了,对甘宿好一点。”

“我知道,”叶初阳笑了笑,向他挥挥手,“谢谢。”

·

甘宿接到了甘钧的电话。

“你还敢跑?跟我玩离家出走是吧?出息了啊……我警告你,今儿晚上我下班以后回家没看到你,老子就没你这个儿子!乖乖回来认错,我还能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甘钧的声音很大,隔着听筒都能刺穿耳膜。

“不需要,”甘宿说,“我不回去了。”

“哎哟,翅膀硬了?行!要走是吧?走了就甭回来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跟你妈一样讨嫌!” 电话那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甘钧喘了两口气,说,“生了你这么只白眼狼算我倒霉!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光嘴硬骨头软,要是哪天混不下去了也别灰溜溜地滚回家!这儿是我家,没你的容身之地。”

“知道了。”甘宿挂断了电话。

窗户外面吹了一阵风进来,早晨刚下了一场雨,风里夹着湿润的水气。

好像把无意间被勾起来的一丝烦躁吹散了。

明明是个无家可归的、刚被痛斥了一顿的人,甘宿却无端感到一阵轻松。

就好像“家”和“父亲”原本就是沉重的轭。

小学时写作文,有一回的主题是“父爱”,他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耳边是老师的声音。

“父爱是山,是海,也许是沉默的,也许是严厉的……”

是沉默的。那种不管不顾的、旁若无人的沉默。

是严厉的。喝醉酒之后,掐着你把你往窗口推的那种严厉。

还是黑色的。

甘宿不知道甘钧到底有多少个情人,但他记得无数个夜晚,他妈妈像个泼妇一样冲出门,在楼底下闹。有一天下着暴雨,他赶过去的时候,看见他妈妈被甘钧踩在脚下,滚得一身泥水。

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泥水味道,还有断断续续的歇斯底里。

这样的记忆太多了,都装在“家”的匣子里。

·

叶初阳回来的时候,甘宿已经把饭做好了。

“等你好久了,阳哥,”甘宿一看见他就站起来,摸了摸盘子边缘,“还好没凉。”

“来,阳哥抱一下。”叶初阳张开手,把甘宿抱进怀里。

甘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阳哥,我给你盛饭。”

叶初阳看着他的背影,挑起眉吹了声口哨:“哪里来的小保姆这么贴心呀?”

“看不出来吗?”甘宿把碗筷放在叶初阳面前,“我在讨好你,阳哥。”

“还挺好吃,”叶初阳一边吃一边说,“但是要讨好我吧……宝贝儿,你努力错了方向。给你个提示吧,我们野蛮人很肤浅的,你可以用更加简单粗暴一点的方式。”

“不着急,”甘宿看着叶初阳笑了一下,“我花招可多了。”

“小妖精。”叶初阳被他逗乐了。

吃完饭以后,甘宿把碗筷收了,叶初阳跟他一起洗碗,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洗得快。水流声停下了,叶初阳看着他笑:“你洗这么快做什么?”

“妖精要吸阳气,着急,”甘宿又问,“那你呢,阳哥?洗得比我还快。”

“饭后消食。”叶初阳晃起了大尾巴。

“一点都不坦诚。”甘宿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房间里带。

叶初阳瞪他:“色胚子!你是不是趁机把水揩在我身上了?”

“是,”甘宿亲他,“吸阳气呢,别走神,阳哥。”

“吸,让你吸个够。”叶初阳翻身把他压在门上,含住他的嘴唇,勾着舌尖狠狠地吮了一下。

甘宿轻而难耐地哼了一声。

声音消弭于唇齿之间。

阳气供给太投入,供过于求,小妖精受不了了。

“……腿软了,哥。”

甘宿话音未落,叶初阳的手就勾住了他的膝窝,把他整个人支起来抵在了门上。

谁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甘宿搂着叶初阳的脖颈,靠着他喘气,叶初阳轻轻拍他的脊背。

“哥,我……我爸给我打电话了,”过了好一会儿,甘宿的声音闷闷地透过衣衫传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他不要你,阳哥要,”叶初阳摸摸他的背,“不怕,谁说你无家可归,你把这儿当什么了?”

甘宿一声不吭,过了半晌,叶初阳感觉他的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

“宝贝儿……你还有我呢,阳哥不会推开你了,”叶初阳有点手足无措,“别……”

“怕”字还没来得及说,叶初阳忽然咂摸出一丝不对味,推开了甘宿,发现这小混蛋居然弯着眼睛在笑。

他娘的,又被这小子糊弄了。

“你完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叶初阳睨着他,“收拾东西麻溜地滚吧,混蛋!骗子!我不要你了。”

“对不起阳哥,我错了,”甘宿拉拉他的手,“我是混蛋我是骗子,再不敢骗你了……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

叶初阳瞪他:“……”这混蛋还会不会说话了?

是成心的吧?是吧!

不过想起那天晚上的小绵羊,叶初阳又心软得一塌糊涂,根本生不起气来。

小绵羊其实是害怕的吧。

“小骗子,装得可怜兮兮的,你刚才是不是就等着我说那些话呢?”叶初阳叹了口气。

甘宿弯了弯嘴角:“是啊,可怜可怜我吧,阳哥。”

“好,满足你,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叶初阳说,“这儿就是你家,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所以别怕,有阳哥呢,我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

甘宿叫了一声“阳哥”,定定地看着他。

气氛正好,好像随时能刮一场凶猛的风,把床单和枕头刮得乱七八糟。

五秒钟之后,客厅里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

甘宿愣了愣:“什么声音?”

叶初阳拉了甘宿一把:“别管它,快讨好我。”

甘宿笑了笑:“行。”

叶初阳正打算陷在温柔乡的时候,那破坏气氛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并加快了频率,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叶初阳拖鞋都没穿,几步走到客厅里,提起鼠笼子,对里头的小东西喊了一句:“倒霉耗子!嚎,使劲嚎!”

“阳哥,它是仓鼠。”甘宿纠正道。

“仓什么鼠?它配吗?从今儿起,这玩意儿有名字了,”叶初阳在它肉乎乎身体上戳了一下,“就叫‘耗子’。”

周飞这损色儿送的耗子都这么欠。

“哥,你这么吼它没用。”甘宿抓了几粒花生米丢进笼子里,“耗子”立刻就捧着宝似的,咯吱咯吱地大嚼起来,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

叶初阳:“……”膘都抖成筛子了还有脸吃?

叶初阳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把这好吃懒做的玩意儿送给隔壁王大爷家的猫,甘宿忽然凑近他说了句话:“哥,回去躺着,还要不要小妖精伺候你了?”

上一篇:我父亲的一个情人 下一篇:甜不止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