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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243)

作者: 暖笑无殇 阅读记录

“新郎官儿,快些呀!”喜娘含笑催促,这丞相大人方才看着是个大胆的,一路拉着新娘子的手就进来了,这会儿却迟迟不动了。

言正枫也有些局促,终于还是伸手挑起了盖头。

盖头下,少女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抬眼看来,那睫毛宛若挠过心间,黑而亮的眼瞳里,映着同样一袭红装的自己,她眉目含笑,笑容娇羞,殷红嘴角的弧度轻轻勾起。

她轻启朱唇,唤,“夫君。”他就在这两个字里,只觉得此生已得圆满。

这场喜宴持续了三日。

除了第一日正席之外,丞相大人又大摆了三日的流水席,都城所有百姓都可以前去吃酒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听说天烬帝都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盛大的典礼了,丞相大人又一向很得民心,是以这场婚礼办得格外热闹。

而月家那长长的嫁妆队伍也传为美谈。

当然,后面几日大佬们都是不出现的,暮颜也没有参与,这一次,她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际,康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是真的贵,但是也很不受欢迎。至少,知道内情的暮书墨就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全程冷着一张脸,连茶都没让人上。

对于这样的待遇,贵客自己心中也是有数,咳了咳,化解了一些尴尬,假装没有发现暮家三爷的待客之道有点欠缺,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当着康府上下的面,堂而皇之地掳走了堂堂夕照长乐长公主。

是的,贵客就是黎郡王。

“咳咳……”黎郡王很有自知之明,今日过来必然是不受欢迎,不过有些话他硬着头皮也得来说一下,“听说,你们就要走了。”

“再不走,等着被你在掳一次么?”暮书墨很不客气,自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犯人还敢堂而皇之地上门来?

暮颜看着明显很有情绪的暮书墨,笑着说道,“嗯。这几日就要走了。”

准备了一晚上的话,组织来组织去的,这会儿却有点说不出口,手边也没有茶杯,连掩饰一下尴尬都做不到,只能握拳掩唇,又咳了咳,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本王……我……就是来道个歉的。”

“呵!”果不其然,暮书墨嗤笑一声,很不屑,连接话都不愿意了。

黎郡王便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幸好戴着面具,脸上微微的赧意和歉意,倒也是看不出来。

如今,他脸上的疮是完全好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可见暮颜最后是真心实意帮他治疗的,只是丹田的问题,她也说了,无能为力。至于她自己到底是何机缘,他却是不愿去问了,所谓机缘,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穹楼里的白衣女子

暮颜端着茶杯,听着黎郡王明显很不习惯的道歉,并未接话。

她不想说什么没关系。

那些因为她的失踪带来的麻烦和担忧是真实的,那些良渚、夕照边境的动荡也是真实的,那之后的一连串连锁反应也是真实的。

若黎郡王真的想借此挑起战乱生灵涂炭,亦是轻而易举。毕竟,大军压境,也是真的。

对此,黎郡王也知道。

他过来道歉,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原谅,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毕竟,设身处地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必定不会原谅的,甚至,也不会如此大度地给他解毒。

虽然……暮颜在他那里其实并不太像一个被绑架的人,倒更像是请回来的祖宗。

他刻意忽略心中那份因着知道她终将离开而带来的不舍,那日宫宴之上,母妃执着她的手问她是哪家女儿的时候,她温柔浅笑的模样,那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错觉,令他之后的每一日都有些神情恍惚。

会在闲暇、或者忙碌之时,偶尔回忆起那几日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个颐指气使的丫头,想起她格外挑剔的口味,想起她画的惨不忍睹的画,想起烛火中她柔软而认真的侧脸。

就连青儿和紫儿,有时候也会对着地宫的放下发呆,明明是个囚犯,还是个特别麻烦的囚犯,却连自己的小婢女都对她依依不舍。青儿说,因为暮颜每一次都会说谢谢……

他的脸已经彻底好了,但他还是习惯戴着面具,还是不习惯照镜子,也许这样,她存在过的痕迹就会淡一些。

黎郡王坐了会儿就走了。到最后也没喝上一口茶。

暮书墨心中嗤笑,就那郡王爷看着暮颜的眼神,也就是暮颜迟钝没明白,还想喝茶?没直接赶出去就不错了,觊觎他的小丫头。

后来,月蝉和言正枫也来了。他们依旧是十指相扣,相携而来,恩爱得羡煞旁人。

初为人妇的月蝉,梳起了发髻,装扮也是一家主母的装扮,少了几分少女清冷,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听说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在大婚第二日一早,就颁布到了丞相府,这里面,多少有些看在暮颜的面子上,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对于暮颜的离开,月蝉没有表现地太多依依不舍,常年行走大陆的女子,早已习惯了相遇和别离,早已明白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虽然这一次的离别,等到再次相逢可能会很久,毕竟从此以后月蝉便显少能和以前一般无牵无挂地游走大陆了。月蝉只是拉着暮颜,絮絮叨叨事无巨细说着很多交代的话。

俨然来自于老母亲的关怀。

暮颜看着这样的月蝉,往日里眉宇间淡淡戾气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呈现一种格外柔软的状态,想必,她的心结终于因为言正枫得到了很好的化解。

听说她把大长老接到了丞相府,在回门那日终究还是去拜见了自己的父亲,父女俩说了几句话,用了午膳,也就离开了,但这是冷了多年的父女真正意义上的和解。

月家虽然没落了许多,再不复往日荣华,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少了帝王的猜忌,又因着月蝉的关系,得到了更加安稳与世无争的未来。

盛宁太子爷似乎销声匿迹了许多天,也有说是天天在驿馆买醉夜夜笙歌,又有说是瞧上了月家的月林儿,为了哄伊人开心,天天送首饰送衣服,只是月林儿一件都没收,于是又效仿当年万品楼上巳节活动送蔷薇花,一时间,天烬都城的蔷薇花价格大涨,商人们乐呵呵地将这位太子爷画像给供奉上去了,日日三炷香从不间断。

一盆一盆的蔷薇花摆在月府门口,摆那也不管,不浇水不管理,眼看着就要一株株凋零了,最后月林儿没办法,都搬进了月府。

至于后来如何,却也没听说了下文,因为彼时暮颜和暮书墨等人已经踏上了回夕照的道路,对于那位借着要娶她为由,连闯两个国家的太子爷,她并没有多大兴致,对于他的最终目的,她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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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半圆形穹楼建筑屹立在高高的山顶之上。

紫色绉纱随风飞扬,有鸟儿展开羽翅穿梭其间,似乎与之嬉戏。微风不燥,日色正好,碎金日光从四周投射而下,照亮一室黑曜石地面。

朝南案几上,摆着一个奇怪的沙盒,盒子里白色的沙砾似乎无风自动。案几后蒲团之上,跪坐着一个白袍人,看身形似是个女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看不清容颜。

她双手合十,似在诵经。

地面中间,是一个向下的楼梯,楼梯上,有脚步缓缓而上。上来的是个黑袍人,步履缓慢,拄着拐杖,老态龙钟的感觉,走几步咳两声,声音嘶哑而难听。

“她回国了?”闭目诵经的女子开口问道,她也没有转身,凭着那脚步便判断了来人。她声音很是甜美,只是这会儿问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戾气和不甘。

“是。”老者走到女子身后,垂手而立,低着头。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难听宛若生锈的锯子锯过木头,明显是被人破坏过。

“呵!”女子闻言,嗤笑一声,“月家也不过如此。天烬以武治国,如今倒是也像个孬种了。枉费我如此大费周章地透露了手札的消息给他们。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哪里找来的这些个徒弟,竟一个比一个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