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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7)

作者: 火山五月 阅读记录

“张茂从楼上滚下来,然后呢?凶手怎么做的?”连弟打断她分岔的描述。

“哦,凶手啊,啊呀,那个壮汉可了不得,”杏姑转身指着楼道栏杆,“他在这上面一撑,嗖一下就跳下去,几位大人看看,这么高的楼,他还赶在茂大爷的前头到楼下,茂大爷要往门外跑,他手一挥,又在他胸前划了一剑。”

几人从楼上下来,跟着杏姑的描述,走到大门口。

“茂大爷在地上打着滚惨叫,他门外候着的小厮听到声音跑进来,抓着根棍子就向壮汉招呼过去,壮汉头一偏,一拳打在小厮的鼻子上,小厮晕地上没爬起来。茂大爷乘机逃出门外,嘶喊着让人去相府叫人。”

“相府在城北,离此处甚远,如何来的急叫人?”关潼生问。

“大人有所不知,离此处不远,有处相府的别院。”杏姑伸手遥指了指西边。

“那凶手接下来呢?”连弟问。

“那壮汉追上去在茂大爷背上又划了一刀,茂大爷逃了几步就趴地上跑不动了,那人便走过去弯腰在他颈上划了一刀,那血一下就溅出来了,啧啧啧,老奴50岁的人了,没看过这么多血。”杏姑拍着胸脯,敷着厚粉的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

第11章 凶手

连弟看她一眼,这惊惧倒不是装的,“那凶手呢?”

“那壮汉转身就跑了,可没人敢追。”

“那壮汉身形如何?”连弟问。

“又高又壮,”杏姑指着叶仞山说:“与这位大人的身高差不多,但要壮很多,肩宽背厚。他虽蒙着面,但老奴看他络腮胡很是茂盛。”

“眼睛是何形状的?”

“不大,可是眼光能杀人,中途他瞟了一眼老奴,现在想着老奴还心口直颤。”

连弟转头看着关潼生,“你能否根据妈妈的描述把凶手画出来?”

关潼生挠挠头,“我没亲眼见到,靠想像,画不出来。”

叶仞山说:“我能,我自幼习画,最擅人物。”

连弟惊喜地看他两眼,“太好了。”

到大堂的一张桌上铺上纸笔,叶仞山下笔如神,很快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身体画好,只留下了头部,他拿过另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双眼睛和头发。

杏姑看了说:“不像,眼睛还要圆点,眼神要狠,头上戴的缁撮,发丝并不凌乱。”

叶仞山重新按她说的画了眼睛,又在发髻外加了一片头巾裹了头发,她点头说:“嗯,这下比较像了。”

叶仞山便照此样将第一张画补全,立刻,一个眼神狠厉、身材魁梧、手执短剑的大汉便跃然纸上。

连弟又问杏姑:“妈妈还记得杀人凶手的鞋子吗?听说是一双军靴。”

“是军靴,老奴看得真真儿的。”

叶仞山将鞋子添了两笔,改了成圆头军靴,杏姑点点头。

几人看着画中的凶手,半张脸都藏在面巾里,照这个画像能找着人才怪,连弟默默叹口气。

“那人中途可有说过话,你们听到他的声音了吗?”

杏姑歪着头想了想,“老奴没听到他说话。”她身后的侍婢小声说:“奴婢有听到。”

“他说了什么?”连弟问。

侍婢说:“他跳下楼,在茂大爷身上划那两剑时,奴婢离的近,听到他在数数。”

“数数?”

“嗯,一剑一个数字。划前胸那剑说的三,在门口划背上那剑时是四。”

连弟与叶仞山对看一眼,连弟伸手在颈部一划,“五。”叶仞山点点头。

凶手的五剑是有讲究的,不是乱划一气。

“张茂是红杏楼的常客吗?”连弟问杏姑。

杏姑摇头说:“不是,他只是偶尔会来一次。”

“昨晚他自己来的?还是跟人一起来的?”

“他昨晚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就进屋关上门没再出来,老奴也没见有人进去。”连弟轻轻哦了一声,眉头一挑,杏姑这句话有隐瞒。

她问:“屋里之前已经有人在等吗?”

杏姑摇头,“没有?”真话,张茂进去时屋里没人。

“张茂进去是在等人?”

“不知是否等人。”假话,她知道他在等人。

“有人约张茂来红杏楼的?”

“不知是否有人约他。”假话,有人约张茂来。

“约他的人是红杏楼的常客?”

“……大人,老奴实是不知客人们的事,他们来此可就是为了放松取乐的。”撒谎,她知道约张茂的人是谁,那人是此处的常客。她为何要帮来人隐瞒,嗯,红杏楼的常客,就是她的金主,她不敢开罪,隐瞒,合理!

“红杏楼开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吧?”连弟换了个话题问。

“是,到如今有15年了,老奴一直奉公守法,可没想到会出这等杀人的事。”

能在入云巷开花楼15年,没靠山肯定是不行的,这巷里的每一家花楼后面都必有一个了不得的后台。张茂不常来此,可见对此处并不熟悉,但他能独身前来,愿意在此处与人密谈,必是知道此处是安全的所在,那处雅间在走廊尽头,虽安静,进出却并不方便,所以谈的事情很隐密且需时较长。

连弟问杏姑:“凶手是如何进到屋中的?你可知?”

“大人,老奴真不知,从大门进来的人可没见谁用黑巾蒙面的。这楼后头是我红杏楼的后院,是后厨。戌时正是前院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一个那般高壮的男人出现在后院必定有人会看到的,可是老奴今早问了后院的人,都说没见着啊。”

“昨晚二楼的雅间都有客人在吗?”

“都有人。”

“妈妈都认识吗?”

“哪能都认识?咱京城可不缺南来北往的客人。”

红杏楼是座二层独立小楼,后面一个花园,楼里姑娘的闺房在更后面。花园进门处旁边就是厨房,连着楼里护院、厨师、小厮的宿舍,花园围墙外面是条小河。

三人重回楼上雅间查看,窗台上半个浅浅的脚印,连弟攀着屋檐翻上屋顶,果然见到一溜脚印。在屋顶四周瞭望一番,整个入云巷红杏楼这样规模的楼不少,从隔壁楼跳过来并不困难。

她回到屋内,关潼生问:“如何?”

第12章 两枚铜钱

连弟说:“凶手轻功不弱,飞檐走壁而来。”说完回头见叶仞山从进到雅间起,便在屋内细细查看,上上下下地似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连弟问他。

“标记,凶手的样貌,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我父亲的工作杂记中记载的,前朝曾经出过一个侠客,此人身高体壮,武器便是一柄小短剑,自称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为民请命。”

连弟听了不由嘴角抽了抽,“他不会是,喜欢在案发现场留下一支梅花吧?”

“不,”叶仞山说:“他会在现场留下两枚铜钱。”

关潼生说:“这屋里没有铜钱,我刚已经看过了。”

叶仞山走到四脚朝天的矮桌旁,蹲下身将矮桌翻了个90度露出之前被盖住的地面,顿时面色一怔,伸手到桌面下,再抬起手时,手指间捏着两枚铜钱。

连弟和关潼生也怔住,连弟伸手接过两枚铜钱,是先帝启隆年间制作的钱币,似乎没怎么在市场上流通过,看上去非常干净,非常新。

“前朝距今已经50年,那个侠客如果还活着,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能飞檐走壁?还能从二楼上直接跳下去?我不相信有这么老当益壮的人。”连弟摇头否定。

叶仞山说:“不排除是侠客的后人或模仿他的人。”

“那你父亲的杂记中可有记载,这侠客杀人的标准是什么?总不能碰见看不顺眼的就挥剑杀了吧?”

“当然不会,既然被叫一声大侠,那被杀之人必是大奸大恶大贪大腐之人。”

关潼生指着地上的血,说:“他一个家臣能有多大的奸恶贪腐呀?”